等等!
張澤濤突然想到了點什麼,眼睛亮了起來。
雖說這事兒乍聽上去有點離譜,但考慮到另一種可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跟另外幾個完全外行的發小不同,張澤濤智商奇高,又是醫學專業的,所以看問題的角度難免刁鑽一點。他沒有被陸淵香.豔離譜的緋聞迷惑,事實上,他懷疑陸淵根本就沒那個能力——陽氣太盛,鬱中不發,是為不能舉之隱疾也。
要不是沒有活夠,張澤濤一度蠢蠢欲動,想給陸淵做個深入的檢查:這個病例可太稀奇了,明明硬件設備發育的那麼出眾,身體素質還遠超常人……就是按遺傳來看,他爹是大種馬,他再怎麼說也不該差那麼多吧?
還是說小時候心理受刺激了?被哪個惡毒“後媽”下毒害了?
張澤濤好奇的跟貓抓似的,看陸淵的眼神如看小白鼠,可惜機會難尋,這幾年忙過頭後,慢慢就將此事放下了。
不想如今峰回路轉,小白鼠到底落到了自己手裡!
可憐啊,張澤濤內心無限唏噓,看看這萬惡的命運,將一個大好男兒逼成啥樣了?若非前路實在走不通,以陸淵的強勢霸道,他又怎麼會甘心另辟蹊徑呢?
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那位上了陸淵的猛士到底是何方神聖,膽子也太大了吧!張澤濤隻遙遙一想,便忍不住敬畏起來——但願猛士兄還活著吧!
慧小姑手裡攥著一把油潤的念珠,看張澤濤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竊喜,從竊喜到唏噓,再從唏噓到悲憫,忍了再三,還是耐不住開口問道:“你這孩子,跟慧姑姑還見什麼外啊!心裡有事千萬不能憋著,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姑姑到底比你多吃了幾十年閒飯,若有什麼不能開解的,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參詳參詳?”
“真沒事兒,慧小姑您來我這兒就好好休養吧,回頭等我有空,就去找您聽禪啊!唉,仔細想想佛祖真不愧是先賢大能,這緣起緣滅,人生無常,不活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誰知道你下一段路會岔到哪裡去呢……”
慧小姑被他這番話說的觸動心事,幽幽一歎:“是啊,緣起緣滅,人生無常啊。”
張澤濤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哎呀我胡說八道的……時間竟然這麼晚了,要不慧小姑您先去咱們餐廳吃個午飯?不是我吹,咱們這兒的飯菜都用的綠色有機食材,味道好,還特彆養生,您在這邊多住一陣子就知道了,我叫個小護士帶你過去啊!”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張澤濤長舒一口氣,站在窗邊轉了轉自己僵硬的脖頸。
自打開了這家療養院,他專業技能長沒長進不知道,圈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八卦倒是收獲了一籮筐。
比如剛才這位慧小姑,以前他隻在家族聚會的時候打過幾次照麵,知道她是一位遠親長輩,年輕的時候遇人不淑,受了挺重的情傷走不出來,所以蹉跎到現在快四十了也沒成個家,近幾年更是開始吃齋念佛了,好像要不是父母拚命反對,她都能把頭發剃了進廟裡當尼姑去。
當年傷害她的死渣男可是位彪炳人物,姓白,放牛娃出身,結果剛進城就把自己劈成了八爪魚——不對,八爪魚還不行,得是水母差不多——據說葬禮上有名有姓的“遺孀”數一數,兩手兩腳加起來都不夠用。慧小姑還不是其中最慘的,至少她未婚,也沒懷孕,要知道當時可是有位闊太八個月早產了啊!這事兒餘波之大,老一輩到現在提起來還耿耿於懷,話裡話外都透著股“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的複雜況味。
張澤濤從小天才少年,跳級跳的愣是沒幾個同齡人好友,就更彆提早戀了。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大齡單身狗,他窮儘想象,也理解不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男人魅力大成那樣,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嗎?他那幾個發小(陸淵除外)倒也沒缺過女人,但據他觀察,基本一個真心的也沒有,反正要是他們哪天嘎嘣死了,保證不會有一個情人持續上頭二十年——算了二十年太苛刻,一年吧,有人肯懷念他們一年都算他輸!
腦子裡轉著亂七八糟的小感慨,張澤濤去餐廳吃了午飯,又好好巡視了一番自己的領地,叫人給陸淵準備好了床位,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袖著手去大門口等著,身邊還有兩個孔武有力的護工,一人推著移動單人床,一人推著豪華版輪椅,準備待會兒視其需要,可以從容選擇最合適他的救護裝備。
唉,聽左飛揚說陸淵都暈車上了,玩多大啊哥,菊花殘滿地傷,男人為了爽真是啥破事兒都乾得出來……
怕自己介時會表情崩壞,給脆弱無助的發小帶來二次創傷,張澤濤非常謹慎地將口罩戴上了,頭上還戴了帽子,隻露出來兩隻精光四射的眼睛,昭示著其內心的不平靜。
肖凱的車技果然很過硬,比他預估的還早了五分鐘,路虎一聲刹車,穩穩停在了張院長身前。
張澤濤深吸一口氣,跨步迎了上去。
先下車的是副駕駛的左飛揚,他跟隻土撥鼠似的原地蹦了蹦,然後繞到後邊幫鐘誠把車門打開。
鐘誠轉過臉來給了張澤濤一個苦笑,閃開身給他看還在人事不省的陸大少:“喏,我們也瞧不出來他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一路上就沒睜過眼,身上還突突地冒虛汗……怕他受不住冷,我們連空調都沒敢多開啊!糟老罪了。”
張澤濤湊近了仔細端詳陸淵的麵色,咂了咂舌:“他這狀態是不怎麼好啊,氣血兩虧,腎元不固,怪不得都虛脫了呢……來兄弟們幫把手,托穩一點,幫護工把人挪到急救床上,可千萬彆摔了!”
陸淵畢竟不是死人,搞這麼大動靜還沒反應。他睫毛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
張澤濤連忙安撫他:“沒事兒,是我,你儘管放心睡……”
陸淵想掙紮,但手腳乏力:“不用——”
還嘴硬呐!
張澤濤倒是挺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嘛,但跟健康比起來,小小的麵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菊花這玩意兒,它好的時候毫無存在感,可一旦它傷了,你就會深刻地體味到,何謂如坐針氈,何謂切膚之痛。
所以出了問題最好及時解決,千萬不能拖,越拖越完蛋。
“哎呀動作小心點兒,一定得輕拿輕放知道嗎?”張澤濤心疼發小菊部遭罪,在護工們將他往急救床上放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叮囑,生怕他們一個不留意,陸淵便慘呼一聲,屁股上當場飆出二升血來。
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陸淵不愧鐵血真男人,根本沒在怕的,全程維持著冷酷無情的麵癱臉,眼神放空,好像身體於他來說隻是桎梏靈魂的臭皮囊。耀眼的佛性光輝下,一時間竟連那張反派臉都變得平和溫柔起來,張澤濤不忍多看,招呼眾人趕緊把人推病房裡去,彆耽誤了治療的時機。
鑒於保密的原則,張院長沒用其他醫護人員插手,全程都他自己包辦的。
損友三人組老實等在外麵,雖然午飯都沒吃,但竟然也不覺得有多餓。他們時而坐在椅子上cos思考者,時而站起身在走廊來回踱步,時而又將耳朵貼在病房門上,努力辨聽著裡麵的動靜……
那模樣簡直神似等在產房外的新手爸爸,焦慮中透著忐忑,忐忑中透著興奮,惹得路過的小護士頻頻注目,心想奇了怪了,咱們醫院沒開婦產科啊?這仨逗比哪兒來的?
漫長的半個小時以後。
病房門開了。
張澤濤白大褂上頂著個明顯的黑鞋印,一臉低氣壓地從裡麵衝了出來,右手食指朝狐鼬般圍上來的傻逼三人組一陣連點,壓低聲音罵道:“我他媽真是信了你們的邪!都控控腦子裡的水吧!眼睛不用就趕緊捐出來,什麼謠都敢造,老子跟你們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啊,居然這麼想我死?”
最開始,他耐著性子給陸淵做了各種基礎檢查,確定和他先前判斷的一樣,氣血兩虧、腎元不固,典型縱欲過度後遺症——
用人話說就是做多了,得虧他年輕,身體倍兒棒,要換個毛病一大堆的中老年敢這麼浪,估計都撐不到送醫院,就馬上風見上帝去了。
彼時張澤濤還有些納悶,莫非自己猜錯了,陸淵並沒有不舉?
不然他怎麼做到精元虧損成這樣的?
還是說他這不舉比較另類,靠前列腺按摩便能起死回生,且又因為刺激過大,出貨就比較頻繁,所以才導致不玩則已一玩過頭,被好友們送醫院來了?
張澤濤揉著自己的下巴,感覺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不好直接問陸淵,怕他會惱羞成怒,以後再對自己打擊報複。
算了,這些問題以後再慢慢觀察慢慢思考,先處理正事吧。
張澤濤解開陸淵的腰帶,見他睜開眼睛瞪視自己,還強撐著名醫範兒解釋了兩句:“不必害羞,我們學醫的什麼沒見過啊,我先看看嚴不嚴重,要是有傷口的話就必須得消毒上藥,這樣才能好得快,不會留下後遺症……”
陸淵仿佛突然聽不懂中文一樣,滿臉的茫然:“什麼傷口?”
張澤濤還在費力地給他脫褲子:“你說什麼傷口?那地方又不是天生用來交.合的,非常的敏感脆弱,你昨晚肯定是第一次吧?如果傷口比較小那還好,嚴重的還得做手術呢——”
隨著他的精彩解說,陸淵終於回過味來,一張俊臉瞬間黑成了墨盤狀,五官扭曲的那叫一個猙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