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可從他身邊經過,躊躇幾秒,停下折回:“有句話說出來可能會很冒昧,你們小情侶之間好像不太對勁。”
石上柏短暫審視隻有點頭之交的蔣可。人類的磁場很奇妙,僅憑個眼神交流就能辨彆對方是敵是友。
幾秒後,石上柏仰天苦笑,哼,連外人都發現了來提醒他。
蔣可和他並肩而立,兩個大男人目光各自齊齊鎖定自己家那位。
“你家那位看起來大大咧咧,心裡有什麼應該都會對你言無不儘吧。”石上柏似感歎問他。
蔣可彎唇:“那你看錯了,她主意可大著呢,這無關性格。”
那頭許淨卉累得氣喘籲籲,球拍一擲,索性喊停比賽認輸,辛夷已經放了不少水,可惜她實在太菜。
蔣可任重而道遠地拍拍石上柏結實臂膀:“連宋是我兄弟,他哥們就是我哥們,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小忠告,彆把女孩子想得太複雜。”
然後歪脖往許淨卉那一點,“不說了,得去接祖宗,一起嗎?”
石上柏還在氣頭上,更何況自己是被撇清關係的那頭,自不會屁顛屁顛上趕噓寒問暖。進場,隨便找一處位置坐上,手肘撐著膝蓋,背拱起,手裡攥著瓶水躊躇不決。
他氣她,為什麼提出契約的人永遠都不遵守規則,氣她明明有事卻什麼都不肯說,連個提示都不吝施舍。
同時他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做錯了?是不是給她帶了困擾?還是說他從頭到尾都做錯了,硬擠進的圈子既多餘又添堵。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無可救藥忍不住偷偷去關注她一舉一動。
比賽結果不告而知,但辛夷一點贏的喜悅感都沒有,反而是輸掉分數的徐淨卉撅著嘴正享受著蔣可的按摩服務,蔣可蹲在她身邊一副心疼壞了的神情,這一刻,辛夷覺得她贏了全世界。
收回視線,辛夷自顧自用毛巾擦拭脖子上的汗漬,誰知來了個不速之客。
場地那麼大,蘇可莉獨獨跑到她跟前,走哪跟哪:“辛夷,敢不敢和我來一場?”
辛夷不屑一顧,隻想好好休息:“你的對手不是我。”
按照分組,蘇可莉應該和李泳靜對打。
偏偏蘇可莉就不遂她意,攔在她正前方,發出令人不快的笑聲。
“你確實不配當我的對手,因為你…怕了!”
辛夷心底積壓的怒火因她這句話徹底燃燒起來。匹諾曹一旦撒謊鼻子變長,那她現在就如同失了控的野獸獠牙瘋長,活了二十多年,第一人動了想咬人衝動。
毛巾一扔,奉陪到底。
兩人麵對麵而立,中間隔著球網,前有拉踩比美後有滋事挑釁,就注定她們不會相安無事握手言和。一股劍拔弩張的交戰氣息在無形中蔓延開來。
辛夷站在發球線,屏氣吐息,青黃色小球向上空一拋,緊盯小球落下方位,手上的球拍轉肩一揮,小球借著力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弧線朝蘇可莉飛去。
興許小球也深知自己夾帶個人恩怨的使命,一下子命中靶心砸在蘇可莉額心,她遲鈍半拍,沒避開硬生生挨了一下,隨後吃痛慘叫聲穿透整個內場,一隻手握著球拍,一隻手撫著額,麵目猙獰死死瞪著對麵仇人。
辛夷這一球無疑開啟了她狂躁暴走模式。雙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發發用了狠勁。
一時間,網球場地裡十分規律地充斥球體撞擊網麵和鞋底摩擦在地麵的交替錯落聲。
沈縱姍姍來遲,一頭卷毛微亂,眼睛半睜像是剛眯完盹狀態。隨意瞥見場上一幕,瞳孔一放當即生龍活虎,興奮地在現場當起業餘解說。
“哎呦喂,她倆怎麼打上了?”
“這球,狠啊,恨不得呼在對方臉上。”
像還是不夠,視線轉移到正陷入自我檢討的石上柏身上,親熱地將手搭在其肩上,問他盼誰贏?
石上柏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