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太丟臉了！
“抱歉，突然情緒失控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平靜下來之後，我懊惱地低下頭，朝歐爾麥特和綠穀出久鞠了一躬，就差捂著臉鑽到地上去。
綠穀出久鬆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有些緊張地揮揮手道：“沒、沒有。”
與女孩子相處經驗為零的他著實對這樣的場景應付不來，更彆提他現在緊張得耳尖發紅，說話都不利索。
歐爾麥特撓了撓頭，鬆了一口氣，嘴邊浮現淺淺的笑意。
“哈哈哈哈，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對。”
我搖搖頭，惶恐地看著他：“不！是我自己自顧自說了奇怪的話，還突然做了逾越的舉動，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歐爾麥特頓了頓，沉默地看著我，天空中點點白雪飄揚，落在了我黑色的長發上，尤為矚目。
綠穀出久冷靜下來，看著我眼角微紅的模樣，略微緊張地蜷起了手指，清亮的雙眸沉了沉，“淺川桑，才不是添麻煩呢，對吧？歐爾麥特。”
我茫然地看著綠穀出久，不解地歪了歪頭。
歐爾麥特點了點頭，輕聲笑道：“是啊。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你說的是實話。”
“我很感激你……”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腦袋，“你讓我知道，這麼多年來的付出是值得的。”
白雪飄揚，一縷陽光從布滿了陰雲的天空上掙脫出來，慢慢地，金黃的暖陽隨著陰雲的運動從縫隙間爭先恐後地灑下，落在歐爾麥特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他笑著，蔚藍的眼眸裡倒映著身前少女的模樣。
“我很開心啊，淺川少女。”
雪停了。
落在肩上，頭發上和脖頸間冰涼的雪開始消融，傳來冬日暖陽的溫度。
我怔愣了好一會兒，慢慢地笑了起來。
“嗯！”
這幅場景，我一生都會記著的。
綠穀出久隨之笑了起來，在氣氛的感染下，歐爾麥特突然覺得老臉一紅，三人一起笑成了一團。
笑過之後，綠穀出久眼尖地發現被我扔在地上，現在仍可憐躺在地上的袋子，裡麵包裝好的校服以及升學誌願表散落出來。
他蹲下收拾好，放回袋子裡，突然反應過來校服有些眼熟，便開口問道：“淺川桑，你是折寺中的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見綠穀出久欣喜的神情，隨即聽見他興奮地說：“原來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啊！”
歐爾麥特抬手扶額，敲了敲綠穀出久的腦袋，“綠穀少年，你還沒自我介紹哦。”
“啊！”
綠穀出久突然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我太興奮了。”
“我叫綠穀出久，三年B班，請多多指教。”
咦？！
我吃驚地看著他，回道：“真巧，我也是。啊……我是淺川撫子，請多指教。”
“誒？”
“我記得班裡好像沒有……”
驀地，他打住了，話在嘴邊轉了個彎，“淺川桑難道是轉校生嗎？……這種時候？！”
國中三年級最後一個學期本是升學的關鍵時期，很少有人會在這時候轉學。
“是呀。”
我笑了笑，見綠穀出久一直拎著袋子，伸手接過，期間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謝謝。”
“不不不，沒什麼，小事而已。”
綠穀出久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麵上泛起些微紅暈。
嚶嚶嚶，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他居然和女生說上話了。
氣氛安靜下來，我躊躇了會，想著是時候離開了，自己應該耽誤了綠穀小天使的訓練時間，於是開口道彆。
“那我回家了，開學見，綠穀君。”
我朝歐爾麥特和綠穀出久淺淺地鞠了一躬，然後跑著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歐爾麥特和綠穀出久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歐爾麥特將手搭在綠穀出久肩上，“真是個溫柔的好孩子呢。”
沒有詢問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揮手道彆了。
綠穀出久附和地點點頭，想起那張空白的升學誌願表。
“不知道淺川桑的誌願是什麼……”
*
回到家後，我癱在床上，悔得腸子都青了。
忘了向歐叔要簽名了，真是哇的一聲哭出來。
從床上爬起來，將校服扔到洗衣機裡，然後看著空白的升學誌願表發愁。
話說我到底有沒有個性啊？
想到這個，不知為何我開始犯困，身體開始發熱。
“發燒了嗎？怎麼這麼突然？”
我開始難受起來，雙腳無力地站著，扶著牆艱難地朝臥室走去，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到自己即將要暈倒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摔倒腦袋，使出最後一絲力氣，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我站在一片星光中，璀璨的光點中漂浮著各種顏色的光團，我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不料，大部分光團卻像受了驚似的，四散而去。
隻有不知何時出現在中央的兩個光團，主動地飄到了我的麵前。
一個紅色，一個暖黃色。
驀地，光團光芒大盛，我眯著眼，看見它們融入了我的心口，刹那間暖流遍布全身，我還沒得及思考，便又換了一副場景。
我變成了一條人魚，甩動魚尾，自由自在地遊在魚群，接著我露出水麵，好奇地看著在自己身邊遊來遊去的各式各樣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