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舞羅。
酒吧的吧台被主人打理得乾淨錚亮,一塵不染,吧台上擺放著方形盒子,那是店主剛從蛋糕店拿回來的生日蛋糕,一雙纖長的手將它拎起來放入了冰箱。
吧台後的酒櫃擺放著琳琅滿目的酒,窗外的光落在酒瓶上,折射著些微白光。
店內的陳設溫馨卻不失酒吧該有的情調,卡座是火紅的座椅,上麵散落著用來裝飾用的彩帶,棕色的皮質沙發擺放在靠門右邊的牆上,沙發上躺著一位身材修長的青年。
沙發前的長桌上擺放著一列細小的玻璃花瓶,裡麵各養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十束多多良茫然地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人,他抬手撫了撫額頭上的紗布,腦門上的傷隱隱作痛。
“十束/多多良!”
八田太鬆了一口氣,脫下針織帽放在桌子上,“安娜不見人影的現在,你再出事我們的心臟可受不了。”
“抱歉……安娜還沒找到嗎?”
十束微微皺眉,在沙發上坐起來,看向吧台邊坐著的周防尊和草薙出雲,拿起腳邊散落的彩帶,琥珀色的雙眸浮現愧疚的神色。
“今天是安娜的生日呢,本來應該和大家一起過個快樂的生日才對……”
眾人安靜下來,咬著牙不甘地看著地麵。
我看著短裝和服的衣擺,一下又一下撫平翹起的裙角,禦茶子、綠穀和轟無言地坐著。
先前在黃金之王那裡,折騰了一晚上沒時間更沒衣服換的我們四人在離開禦柱塔之前,終於洗了個熱水澡並穿上了“兔子”們準備的衣服。
女生是改裝的短款和服,裙擺設計成百褶裙的樣式,我身上的是以淺黃色為底繡著向日葵紋樣的和服,禦茶子則是淺粉色為底繡著櫻花紋樣的和服,腳上穿著配套的長襪和靴子。
男生們則是類似“兔子”身上穿著的黑色長袍,隻是款式收緊許多,適合他們的行動。
衣服很是精致,但我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
我緊了緊手中的玻璃杯,咬著下唇,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世界的今天是12月8日,是安娜的生日。
本以為安娜可以有一個大家都在的完整生日,而不是像記憶中那樣……
縷縷白煙從周防尊的口中吐出,他眉頭微蹙,薄唇緊抿,結實的肌肉隱藏在白色的衣服下,低氣壓縈繞在他的眉眼間。
草薙出雲拿著終端,看著終端上投影出來的地圖,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吧台上放著另一部終端。
他將終端扔到十束懷裡,“這是鐮本回去你出事的地方找線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這是從他手裡搶過來的終端。”
“那是前段時間找吠舞羅麻煩的黑幫組織「天一」的人。”
八田握緊了手中的滑板,不爽地站起來,拿起滑板就要出門:“可惡,又是那個該死的組織嗎——”
“八田。”
十束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下來,緊接著說出了他目擊的情報:“那時候襲擊我的人中還有一個穿著像忍者的人,實力強勁,有著穿透的能力,不是「天一」的人。”
忍者,穿透。
是綠之王的人。
我心下一沉,抓緊裙擺,隱隱的不安在胸口縈繞。
現在黃金之王還在,綠之王設計綁架安娜引誘吠舞羅過去究竟有什麼目的?
“像喪家之犬那樣逃走之後,跟彆的勢力聯合一起來複仇了麼,看來膽子不小啊。”
周防尊眼裡閃過一絲紅光,拇指輕彈,夾在指尖的煙被彈到半空,火焰覆蓋,燃燒殆儘。
草薙出雲在虛擬鍵盤上按下回車鍵,投影上的畫麵變成一堆亂碼,幾秒後出現了一個新的地圖,上麵的紅點在不停閃動。
“哦?”
他微微挑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疑惑的情緒在遊刃有餘的神色上一閃而過,“我還以為會更棘手一點,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破解了。”
八田跑到吧台邊,看著地圖上閃著的紅點,激動地喊道:“這是安娜的位置所在嗎?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走啊!”
鐮本力夫無奈地扶著額頭,與阪東三郎太等人將衝動的八田拉回來。
“不要衝動啊八田,沒看到草薙還有話要說嗎?”
十束站起來,亞麻色的短發被紗布壓著,緊貼在臉頰旁,他抬手揉了揉八田的頭發,笑著柔聲道:“破解太過簡單了,仿佛在告訴我們,安娜就在這裡呦,你們快點過來。”
“這是引誘我們過去的陷阱。”
周防尊輕吐鼻息,帶著低沉的鼻音,耷拉著眼皮壓抑著煩躁的情緒。
他站起身,瞥見桌上那一排的紅玫瑰時,眼神一暗,眸子裡閃過一抹狠厲的神色。
“管他什麼鬼陷阱,全部都燒了就好了。”
頓時,在場的吠舞羅成員紛紛拿起武器,喊出了屬於他們的口號。
“No blood,No bone,No ash!!!”
十束微微側身,視線落在了靠牆卡座上坐著的四人身上,“小孩子就乖乖在這裡等我們回來,晚上我們一起給小公主一個最棒的生日。”
十束多多良站在背光的地方,在氤氳的光線裡,笑得溫柔至極,卻又顯得無比虛幻,宛若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我緩緩睜大眼眸,一下子站起來,玻璃杯因我過猛的動作倒在桌上,牛奶灑在了桌麵。
——我過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