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嘈雜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哥哥。”
我輕輕喚了聲。
“什麼事?”
低沉的聲音傳來,像是壓抑著什麼,刻意壓低了聲音,我仍是從中聽出了不愉的情緒。
歐爾麥特和相澤消太在我接通電話的一刻,注意著我的動向。
我輕輕笑了笑,“我沒事哦,所以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
“誒——”我拉長了語調,憋著嘴不滿道:“哥哥真的不會說話,說下擔心會死嘛?”
“閉嘴。”
“就不,哥哥是笨蛋笨蛋笨蛋!”
“再說一句我宰了你。”
“略略略,反正你現在打不到我。”
“……”
忽然,刺耳的摩擦聲傳來,我牙酸地拿開手機,搓了搓耳朵,“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收拾渣滓,沒什麼事就快點掛了。”
XANXUS不耐煩地說道。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街景,嘴裡開始念念叨叨起來:“哥哥,我現在好困啊,好想喝你房間裡的咖啡,聞起來超——香。啊還有斯庫瓦羅做的牛排真的好好吃,你每次都嫌棄,又不肯讓給我吃,小氣鬼,哼。斯庫瓦羅做的牛排吃多少我都不覺得膩,還有魯斯姐做的甜品,甜度剛剛好,奶油打得好香……”
——我想你們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著,沒有掛斷也沒有出聲,一直到我說完。
“那我掛了,哥哥工作小心,敵人(villian)退治加油。”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倒映出我低垂著眉眼的模樣。
“淺川少女,好像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呢。”
歐爾麥特狀似無意地開口,微微側頭看著我。
我嘴邊浮現淺淺的笑意,眉眼柔和下來,“畢竟是家人啊。”
“哥哥是英雄嗎?”
我怔了怔,抬頭望進那雙蔚藍色的眸子,肯定道:“是。”
從小到大,每當我受了欺負找他抱怨,那個人嘴上總是說著“不關我事”,隔天卻見欺負我的人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
“那一定是很棒的英雄。”
歐爾麥特看著我燦爛的笑顏,摩挲著手指,眼眸深處的憂慮隨著話語的尾音而消散。
看來淺川少女被保護得很好。
“對吧,相澤老師?”
相澤消太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公寓樓下,我揮彆了相澤消太和歐爾麥特,目送黑色小轎車離開,這才按電梯上樓。
回到公寓後,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微微垂下眼瞼,咬緊下唇。
主人離開四五天的屋子,安靜寂寥,沒有一絲煙火氣。
——“丫頭回來啦,今天爸爸做了你愛吃的香辣蝦哦。”
——“丫丫,你看媽媽給你買的裙子,好看嗎?”
曾幾何時,有那麼一對夫婦,揚起笑臉,拿著鍋鏟和裙子,走到門邊迎接回到家的女兒。
我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在空寂的屋內回響。
良久。
我將手機扔在沙發上,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房間,拉上窗簾,倒頭就睡。
*
我恍然地看著熟悉的房間,床鋪上鋪著各式各樣的玩偶,牆壁上貼著熱門動漫的海報,書桌上擺放著動漫人物立牌。
粉色的窗簾輕輕吹起,微醺的陽光灑在桌上,風吹起桌上放著的書本,房間內響起書頁翻動的沙沙聲,一張照片躺在書頁中。
我走到桌前,拿起照片,靜靜地看著照片。
照片上小女孩握在黑發少年的懷中,笑得燦爛至極,少年眉頭微蹙,不情不願地看著鏡頭,他的身後站著一對年輕的夫婦。
他們攜手而立,嘴邊帶著淺淺的笑容,黑眸裡透出滿足和幸福的神色。
“kufufufu,真是有趣的房間。”
身後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朝身後望去,發現床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男人。
深藍色的長發紮成一束搭在後背,過長的劉海隱隱遮住他線條分明的側顏,頭上的碎發豎起,形成類似鳳梨一般的發型。
男人嘴角擒著笑意,意味深長地看著桌上刻畫著自己平麵形象的立牌。
是夢啊。
我遺憾地放下手中的照片,轉過身看著來人。
“是嗎?”
“是哦……”
他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修長的雙手帶著黑色手套,越過我拿起立牌,“嗯,畫得不錯。”
我猛地睜大雙眸,從他的臂彎下鑽出來,緊張無措地看著他。
六道骸。
“哦呀,看來這位小姐認識我呢。”
六道骸走到我身前,垂眸看著我,紅色的右眼閃著微微紅光。
“你、你在說什麼?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
我後退一步,移開雙眸看著地麵。
“說謊……”我的下巴被捏起,強迫抬起頭對上他異色的雙瞳。
“可不是好孩子哦。”
叮咚叮咚——
有什麼聲音從遠方傳來,六道骸的身影漸漸模糊。
“下次見,不知名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