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他爹媽,估計也得被氣死!
看著鏡子裡的罪魁禍首,蔣厲兩眼空空。
想想自個兒小偷來了都得丟倆子兒的錢包,再想想這具身體最後的結局……
靠……他選大冒險還來得及麼?
腦瓜仁和胃部還在隱隱作痛,蔣厲靠在床架上,一邊揉肚子一邊思考之後的日子要咋過。
不過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住院吃飯啥的都得花錢。
就這嬌貴大少的狗脾氣,身邊也沒啥靠譜的朋友,之前的住院費估摸還是酒吧老板給他墊的。
於是等病好得差不多的時候,蔣厲直接辦理了出院,順帶用兜裡僅剩的那點錢把債還了,然後就收拾收拾上班兒去了。
對了,忘說一句。
他頂頭上司就是那位讓所有男人都趨之若鶩的白月光。
沈氏集團,頂樓。
叩門聲響過三聲。
“進。”門內傳來清沉的男聲,不高,但壓迫感十足。
懷著忐忑的心情,蔣厲垂著腦袋,慫慫噠噠打開了門。
能不慫麼,裡頭這位如今可是他的衣食父母,踩他腦袋上拉屎他都不帶喊臭的。
一進門,一陣幽淡的冷梅香撲麵而來。
心說這老板還怪有情調,蔣厲一聲不吭地挪到人跟前去。
寬闊奢華的辦公桌旁,高挑清瘦的男人一襲墨色長發,西裝革履地端坐在內,質感高級的衣料三兩下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身形,男人垂眸看著手裡的文件,不發一言。
背後的落地窗碩大明亮,清晨的光線斜斜傾灑進來,映出他分外冷白的皮膚和清晰利落的下頜線,偶爾眼皮輕眨一下,鴉青色的睫毛長得過分。
絕好的風景,隻可惜蔣厲看不到。
他正忙著埋頭裝鴕鳥呢,腦瓜子臊得都快當啷地了。
——噯,這可咋開口呢……
當初這幅身體原來的主人是靠走後門進來的,而且居心不良,仗著自己幫過沈家的管家,便挾恩圖報成了沈扶清這麼多年唯一的秘書。
說實話,他啥也不會,當然這小少爺本來也不是衝著這份職位來的,衝的是什麼,明眼人都一清二楚。
但沈扶清還是把人留下了,看的是管家的麵子,也不枉小少爺當時起早帶晚、蹲班蹲點地盯著那老人家。
進公司後小兔崽子每天不乾正事兒,淨知道垂涎自家老板的美色,況且他家底殷實,自然也不會在乎那點兒工資,以至於上班都這麼長時間了,連張工資卡都沒辦。
他不在乎,蔣厲在乎啊!
現在可不比當初了,地主家都快沒餘糧了。
可不得好好討好這位頂頭上司。
等了老半天,蔣厲脖子都快木了,跟前這位也沒吱聲。
這麼僵著也不是個法子。
想明白後,蔣厲頂著心虛的腦袋瓜,磨磨蹭蹭湊上前,又客客氣氣給人把桌上空了的杯子滿上,笑麼嗬的:
“老板,您喝茶。”
話音落地,翻頁聲停住,這廝終於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隻能說美人不愧是美人。
光一個眼神,蔣厲心肝兒都跟著顫了下。
真的是很出眾的相貌。
這位沈氏的掌權人生了雙相當冷淡的丹鳳眼,內勾外翹,氣勢逼人。眼仁匿著深邃的黑,撩起眼看人的時候情緒很淡,似蒼山覆雪,經年不化。
他的眉眼給人的感覺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天然帶著股薄涼氣,就連眼尾的那顆本該顯得輕浮的淚痣,都不偏不倚,規規矩矩的,禁欲感十足。
沈扶清就這麼淡淡地看向他,漂亮的唇線一絲不苟地繃著。
明明沒出聲,也沒做什麼表情,但蔣厲愣是從那眼神裡讀出點“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的意思來。
見鬼了。
被人這麼看著任誰都不能舒坦,但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
憋了半天,蔣厲支支吾吾摳手指:
“老板,那個……就是……這個月的工資——”
蔣厲原先在他們部門是出了名的嘴皮子溜,畢業工作經濟獨立以後就沒這麼憋屈過。
結結巴巴的,臊得慌。
不過這次好在沒要他等,聽了這話,沈扶清似頓了下,而後垂下眼,手裡翻過一頁,口吻冷淡:
“自己找財務。”
敞亮!
渾了小半個月的腦瓜子瞬間神清氣爽,蔣厲發誓自己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動聽的話。
“好嘞~謝謝您!”
沒再多廢話,道完謝後蔣秘書屁顛兒屁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