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過一瞬,反應過來身處何處的明舒瞬間放鬆下來。從鋒芒畢露到懶懶散散不過是一次眨眼的時間。
“嗯?怎麼了?”明舒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語氣懶洋洋地問道。
“大......宿主宿主宿主——快看快看!!!”一連串連換氣都被忽略掉的字符伴隨著係統明顯上揚了不止一個檔次的音調,劈頭蓋臉地朝她砸了下來。
繾綣的睡意它瞬間就被砸醒了。
明舒伸懶腰的動作一頓,複而若無其事地把手放下。
這小係統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嗎?怎麼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從溫潤有禮的翩翩公子音直接飛渡到尖利刺耳童聲小海豚,這是直接跨了個銀河吧?
心裡這麼想著,明舒麵上不顯,動作很是配合地朝小係統發出驚呼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還當真是有些錯愕。
隻見不遠處的山林中,大片幽紫色的暗淡光絮不停從茂密的叢林中溢出。
絲絲光霧伴著縷縷類雲狀的光絮,與其說是幽紫色,倒不如說是昏暗混沌的深灰色濃霧中,摻雜了絲絲縷縷的紫色光束......就像是紫光被霧氣覆蓋包圍掙紮著想要逃生一般。
“混沌?”不知何時,明舒已經不自覺從躺椅上站起,望著遠方天空中的異象,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蹙起,神情有些凝重......很快又平複下去,心安理得地再次坐了下來。
差點忘了,她現在可是在度假,又不是在工作,就算是天大的麻煩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明·大佬·舒:度假中,勿cue。
然而不知何時悄悄爬上躺椅扶手的某隻脫離大隊,頭頂綠葉的小泥人卻是有些好奇又有些向往地朝那邊望去。
小手手不自覺就舉到了嘴邊。
等等,明舒嘴角輕抽一下:“你那是口水還是營養液?”
“啊?”聽到聲音,小泥人不明所以地回頭呆呆看著她,嘴邊那道晶瑩透明還微微帶點綠光的不明液體,也隨著它回頭的動作,從嘴邊滴落。
“啪嗒——”她所坐的位置旁邊、躺椅的邊緣,布料上很快暈染出了一小塊深色。
明舒(麵無表情):盯——
係統(捂嘴偷笑):(噗)......
小泥人(不明所以):啊???
一室寂靜。
十五分鐘後,坐在自告奮勇成為純天然無汙染動力擔當的、顛顛兒地走向發光方向的某不知名凶獸寬闊的脊背上,明舒一邊往嘴裡丟著餐後小零食,一邊和係統交流。
茂密低矮的灌木叢中被不知名藤蔓植物纏繞著,偶有不知名野獸路過撞開密不可分的枝葉一時,在天然慣性作用下,又很快恢複現狀,天然的優渥環境讓這些植物肆意生長,無法形成一條被開辟的小路。
周圍植株向外探出的邊緣鋒利到能輕易劃破甚至刺穿人類皮膚的草葉,在凶獸前行過程中劃過它堅硬的皮甲,卻連一絲微白的劃痕都不曾留下。
坐在凶獸背上,更高處向外擴張的鋒利草葉卻在明舒經過之前就微微或向下垂頭、或向旁邊移開,仿佛被一陣風或是無形的手微微拂開一般。
不管是低矮灌木、鋒利草葉或是野藤刺樹皆是如此,對常人來說寸步難行的原始密林,這一人一獸通過得卻是很從容。
不過這份從容到此刻就戛然而止了。
身下的凶獸出於警惕天性,隻是在原地躁動不安地亂踏,卻怎麼都不肯上前一步,甚至隱隱有種想要掉頭逃跑的感覺。
任憑身下凶獸不安地晃動著身軀,明舒在忽高忽低的視野中,難得露出了幾分詫異,就連原先躺在她衣擺處的小泥人此刻也是跪坐了起來,呆呆地望著前方——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它那麼大、那麼大、那——麼——大一團好吃的呢?!
左手托起兀自委屈疑惑的小泥人兒,右手撐著一朵碩大的葉子,小腿微微用力,明舒邊輕而易舉地躍下獸背,落地時,葉片碩大的脈絡微微抖動幾分,不少聚集的雨滴混成珠流,顫顫巍巍地順著晃動的脈絡淌了下來,在地麵的水窪中濺起了更大一些的水花。
明舒目光微斂,平靜的眸子掃過前方斜坡下入目狼藉的現場——仿若被龍卷風破壞折斷的樹木歪七雜八地疊在一起,其中間或摻雜了些大塊的岩石或者泥土碎塊——就像是狂風把地皮掀起、或者攪拌機把此間翻攪了一番。
抬腳越過厚重的枯枝敗葉淤積成的小型沼澤、避開躺在淤泥和新鮮雨水中沉睡的樹枝、樹冠,明舒步伐輕快、目的明確地朝著場中那處唯一還能感知到活物氣息的區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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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時渾身狼狽地癱倒在一片泥濘的積水中間,身下是軟爛難以著力地淤泥,散發著枯枝落葉發酵氧化的腐臭味。
眼前一片白色光暈,伴隨著卸力過後的天旋地轉,原本靈敏的耳朵如今也被陣陣嗡鳴聲籠罩,直吵得本就生疼的腦袋更加疼痛難耐,活像是被鈍刃一下一下切割著神經。
銀狼狼狽地癱倒在水坑中,掙紮著想要站起,然而隻是微微晃了晃腦袋,便像是耗費了全部力氣。
那原本光潔亮麗的皮毛如今已儘被泥水打濕,摻雜著樹葉和淤泥,一綹綹地黏在身上,顯得分外潦倒。
顯然,銀狼這幅潦倒狼狽地樣子對於敵人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距離它兩米左右的距離,匍匐著一隻斑紋獵豹,亦是滿身傷痕,鮮血和泥水交映在一塊兒,汙黑而濃鬱,它的左眼似是被爪刃狠狠劃過,細長的傷痕處皮肉外翻,鮮血被雨水衝刷著,流淌到了頸部,將原本雪白的絨毛儘數染紅。
比起癱倒在側,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