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符麗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
賓朋奇回答得很自然,神情也沒有變化,倒是旁邊程天忍不住問:“你老婆傷這麼重,你剛剛在救護車上也沒問醫生嘛?”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累,警官,我不想說話可以嗎?”
賓朋奇吸了口煙,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不行!”
徐文武說得斬釘截鐵:“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符麗到底是怎麼受傷的?是甩出車外的嗎?”
賓朋奇想了一下,回答:“是啊,前麵我就說了。”
徐文武冷笑了一下:“那為什麼我們在現場沒看到車前窗破開呢?請問她是從哪裡甩出去車外去的?”
“嗯?”
賓朋奇麵部表情明顯僵硬了片刻,徐文武直視他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僵持了幾秒後,賓朋奇做出退讓,他選擇了用另一個謊言來掩飾。
“我……可能記混了,好像又不是甩出車去的,好像是她被撞破頭了,然後我打開車門,把她從副駕駛拖到外麵去的吧……”
“哦,你現在改口說是自己拖的,對吧?”
賓朋奇喉結動了動,吞了吞口水,然後說:“唔,我隻是記錯了,這不影響吧。”
徐文武輕笑一下,沒事,等下你和到隊裡再好好說吧。
他說話間,旁邊李鋼正帶著人急忙跑過來,看到這邊徐文武和程天已經把人控製了,這才放心。
“就是他?”
徐文武點了點頭,李鋼馬上掏出手銬,給賓朋奇戴上,當冰冷的鋼製手銬觸到皮膚時,賓朋奇臉上瞬間垮塌,他甚至都沒第一時間狡辯,就垂頭跟著出去了。
到了大隊,李鋼也是第一次問這種刑事案件嫌疑人,問話都不知道怎麼切口,還是徐文武站了出來。
另外一名搭檔的是同樣地方公安出身的副大隊長彭超,兩人進去時,賓朋奇總算反應過來,開口就問憑什麼給他上手銬,為什麼抓他?
彭超氣勢壓人,一拍桌子道:“什麼原因?還用我們說?!你自己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了,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還不交代?”
這位副大隊長的壓迫沒有讓賓朋奇崩潰,他沉默了兩秒,馬上決定抗爭到底。
“交代?我交代什麼了?”
“你說交代什麼!?當然是交代你作案的情況!現在還給我們囉嗦!”
賓朋奇冷笑一下:“作案?什麼作案?你們警察能亂抓人呢?你們說我作案,我做什麼了?我這高速上麵的交通事故而已,你們把我當什麼了?我告訴你,我是電視台的,我出去後要和市裡彙報,我還要到省台去曝光你們,你們高速警察沒證據就亂抓人,亂控製人!你們有這權力嗎?”
“你去啊!到時你去啊,問題你還去得了麼?你以後就待看守所了,我告訴你!”
聽到這話,賓朋奇臉上情緒難以控製,一下黑著臉,又不說話了。
徐文武看出這人心理狀況並不穩定,也沒有反訊問技巧,連心理基準線都不明顯,整個人處在崩潰邊緣,他便試著直接突破道。
“你不說話?也一樣可以零口供收拾你,你知道現在誰在你事故現場嗎?我告訴你,是南山市刑偵大隊他們在做複勘,現在你這個案子馬上就要移交刑警隊了,你在移交之前,現在和我們坦白,還能算你自首,主動投案,等我們出了這個房間,給刑警簽了移交,那你就夠不上自首了,這是最後的活命機會了,你要知道,你這案子的情節來說,那可能就是……死刑。”
最後的兩個字,徐文武說得冷靜而克製,但卻像子彈一樣,擊中了賓朋奇的眉心。
他整個人像脫了力一樣,整個身子差點滑下凳子。
過了許久,他才勉力裝出正常的神情,無力問道:“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不懂……我這就是個交通事故,為什麼要交刑警……”
見他負隅頑抗,徐文武歎了口氣。
“我就直說了吧,賓朋奇,符麗她頭上傷痕很明顯是外力擊打顱骨致死,但明顯不屬於車禍造成的高能量暴力,她的腰椎,脊髓等部位肯定也沒有嚴重損傷……雖然現在還沒有做屍檢,但我可以肯定這與正常事故致死的撞擊模式不一樣,這都是很簡單的檢驗項目,再者,現場勘察我做的,車內沒有明顯的創口部位,也沒有應有的噴濺血跡,另外,你的表情,你的反應都早就出賣你自己了。真的……你這是一起很粗糙的偽裝成交通事故的故意傷害或者故意殺人案件,你還要我繼續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