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漫漫追太子路二(1 / 2)

躺槍的唐玉斐倒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聞言隻是似笑非笑地掃了謝安筠一眼。她知道謝安筠跟原主不對付,好幾次拉踩原主凸顯自己的才女之名,畢竟學霸總是看不起學渣的。

這要是慫了,豈不是丟臉丟大了?唐玉斐自然不乾,於是起身淡然說道:“不過是一幅畫而已,謝小姐想看就看。”

唐相國和相國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正打算開口,卻已經有老太監取了唐玉斐的畫展開,一幅普普通通的水墨秋菊便展露在眾人的視野中。雖然沒有謝安筠的精致秀美,寥寥幾筆勾的卻也端正,不說好不說差,平平而已。

想看唐玉斐出醜的人都覺得無趣,覺得她來之前是特地練習過了。

謝安筠同樣這麼認為,隻撇嘴一笑,說道:“唐妹妹的畫技似乎進步了一些,想必這段時間為了詩宴勤加練習了。”

“相府就我一個女兒,你是哪來的便宜姐姐?”唐玉斐麵上波瀾不起,說出來的話卻讓謝安筠的笑容僵硬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唐玉斐何時這般牙尖嘴利?

不僅是她,在場所有了解唐玉斐的人都是一愣,平常這草包專躲著才女謝安筠,今天怎麼敢挺直腰板杠她了?莫非是秋獮那一摔,摔壞了腦袋?

“唐小姐說笑了。”謝安筠再笑不出來,可被這麼一嗆心裡怒極了:“我看唐小姐對這次詩宴極有把握,可敢與我鬥詩?”

“安筠!”謝太傅出聲嗬止,在他看來唐玉斐不過是個無能草包,同她比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家女兒欺負了人家。雖看不慣她,但她畢竟是相國之女,咄咄逼人並非好事。

可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看著的正嘉帝卻突然抬了抬手:“既是小輩間的比試,儘興才好。”

皇帝都發話了,還有誰敢再說些什麼?眼看相國夫人的眼中都露出絕望了,唐相國臉色鐵青,卻無可奈何。唯有謝安筠得意一笑,裝作大方地拱了拱手說道:“唐小姐,我畢竟長你兩歲,你先請吧。”

“你確定?”唐玉斐語氣輕鬆。

“當然。”謝安筠頗有些得意地笑了,讓草包先來,拋磚引玉,這樣大家才能品出其中差距來。

可惜這次,她要失望了。

唐玉斐的唇角勾起一個冷笑,在眾人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緩步而出,目光沉靜,似是一點兒也沒有緊張感。原本不打算同這才女鬥,可她如今知道,這次正嘉帝設詩宴要選的是太子妃,她當然要讓正嘉帝注意到她。

如今太子二九年華卻還是孑然一身,雖已鋒芒畢斂,可畢竟占著儲君位置,不少人都盯著他。正嘉帝也需要有一個人製衡大皇子的勢頭,替太子挑選一個家門顯赫有助力的貴女是他的主要目的。

正嘉帝既有這個心思,那她也不介意利用相國之女這個身份再攪攪這渾水,反正她絕不會讓百裡青娶彆的女人。

至於詩?她要多少有多少。

唐玉斐不顧他人驚詫的目光,徑直提起一壺菊花酒,往喉嚨裡灌了一口後吟道:“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她念的極慢,一字一字清晰非常,砸在眾人心上。詩已成型,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謝安筠也臉色一變,眉毛緊皺。這真是唐玉斐作出來的詩?不,不可能,一定是某位大家替她作的。

可這還沒完,唐玉斐一邊飲酒一邊繼續背詩:

“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欲知卻老延齡藥,百草摧時始起花。”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儘更無花。”

……

一壺酒畢,唐玉斐也染上了幾分醉意,這才停下問一旁目瞪口呆的老太監:“我作了幾首了?”

老太監回過神:“九……不,足有十首。”

眾人也跟著個個回過神來,都被唐玉斐的詩震的說不出話來。之前裝深沉表示看不上小輩攀比的文臣早已激動提筆記錄,看著唐玉斐的眼睛很是火熱,就連謝太傅都指尖顫抖,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驚訝的還是氣的。

大皇子和三皇子對她都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眼神,就連百裡青都正眼看了看她,平靜死水的眸中起了絲驚訝。

“好一個此花開儘更無花。”正嘉帝第一個鼓掌,毫不掩飾他的欣賞:“想不到唐愛卿的愛女這麼會藏拙,朕倒是沒想到。”

心中默默向各位詩人道過歉,唐玉斐這才挑眉看向臉色慘白灰敗的謝安筠:“輪到你了。”

謝安筠動了動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些詩根本不是她的水平能達到的,光是一篇就能被學子們追捧傳唱,可唐玉斐竟一連作出了十首!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