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漫漫追太子路十四(1 / 2)

慧月覺得自家小姐回來後變得很奇怪。

她白天練練字看看書,經常陪著夫人聊天喝茶賞花,也同自己說說笑笑。往日三天兩頭出府買首飾的人如今卻憊懶的不肯踏出自己的院子,性子沉靜了許多,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大家閨秀的風範。看起來像是一切正常,可慧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慧月總算是反應過來,小姐已經很久沒有提起太子了!

唐玉斐坐在桌前,挽了右手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她端正地執著筆,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寫著: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慧月挪過去瞧了瞧,心頭頓時一跳,料定自家小姐一定是在太子府上受了什麼委屈,所以才會這麼以這樣的方式抒發相思之苦!

見自家小姐寫完一首詩,吹了吹紙上的墨跡丟到一邊去,慧月試探著問道:“小姐,這個我要送去太子府上嗎?”

“不用,我就是練練手。”唐玉斐眼皮子都沒抬,認認真真地繼續寫筆畫。

慧月頓時更糾結了,憋了半天說道:“小姐,你要是實在想太子,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人家是太子,她又能怎麼樣?慧月頓時覺得自家小姐更委屈了。

唐玉斐瞟了她一眼,丟了筆用帕子擦了擦沾染了墨漬的手,頗有些高深莫測地說道:“誰說我想太子?天下何處無芳草,等我熬過這段失戀的日子,天下男子要誰得不到?”話畢,她還瞟了某個方向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慧月若有所思,繼而恍然大悟,藏在暗處的夜梟則著急不已,憂心忡忡。

可這樣的悠閒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唐玉斐突然得到了一個令她驚掉下巴的消息:陛下召她入宮!

“老爺,不如我陪著玉兒一起去吧,她年紀尚小,萬一鬨出什麼事來。”相國夫人關心則亂,忍不住脫口而出。

果然,唐相國瞪她一眼:“陛下隻召玉兒一個人入宮,你如何進得去?”

相國夫人的臉上寫了大大的愁字,擔憂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陛下召玉兒所為何事?”

唐相國同樣臉色鐵青地搖了搖頭,事出突然,他哪裡會知道陛下的心思?

而比起相國夫婦二人的不安,唐玉斐倒顯得淡定許多。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天子腳下,到處都是正嘉帝的耳目,自己做的事他怎麼著也知道一些。幸虧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她對百裡青的心思,做的也不是多大逆不道的事,正嘉帝應該不會為難她。

既然如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安撫了相國夫婦,唐玉斐抱著樂觀的心態獨自一人入了宮。

在宮門外搜了身之後,有一名老太監領著她去見正嘉帝。路上唐玉斐旁敲側擊試探著問了幾句,發現老太監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她也隻好作罷。

令唐玉斐意外的是,老太監居然將她帶去了禦花園。遠遠地她就看到湖畔的一方涼亭內,一身常服的正嘉帝背對著她,亭外守著幾個侍從,這模樣仿佛正嘉帝隻是過來遊玩的。

這樣的情境反而讓唐玉斐更加警惕,略低著頭不敢亂看,安靜地等老太監通報過後,她走到正嘉帝身前行禮。

聽到免禮聲她才敢抬起頭,正嘉帝仍然背對著她,手裡捏著一把魚食正在投喂,興致似乎很不錯。

“上前一些。”正嘉帝淡淡說道。

唐玉斐定了定神,大著膽子上前幾步,與正嘉帝並排。

湖裡遊著數尾金鯉魚,大小肥瘦不一,正嘉帝投了幾顆魚食,湖麵上蕩起一圈漣漪,鯉魚們立即爭先恐後地上前奪食。他沒有先開口,唐玉斐也隻靜靜地看著,直到正嘉帝將手裡的魚食拋了個乾淨,隨後輕拍了拍手。

“那尾紅鰭的魚,平日裡藏在水最深的地方,卻是搶食最快的。”正嘉帝抬手一指,突然說道:“說它有謀,卻隻需一點餌就能引誘,你認為如何?”

“魚沒有意識,不過是憑著本能在奪食罷了。”唐玉斐順著正嘉帝的手看了一瞬,冷靜而謹慎地答道。

正嘉帝這才回頭正眼看她,發現身側的少女目光平靜,態度不卑不亢,一如那天詩宴時的風采。他覺得有些意思,終於切入正題:“前段日子,唐相國來宮裡請太醫,你可知是為何事?”

“回陛下,臣女誤食中了毒,想必家父是為臣女驚擾了宮中太醫。”唐玉斐知道這些事都瞞不住正嘉帝,老老實實回答道。

“何處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