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出被窩,驟來的涼意將唐玉斐激的一個哆嗦,清醒了。隨後一套衣袍被丟到她的身上,唐玉斐打著嗬欠胡亂套上,這回倒是合身的男裝。
“裴止,我的頭發。”唐玉斐指了指自己披散的頭發,想問他要個發帶簪子什麼的。
然而人家沒搭理她,再次提著她命運的後衣領將她帶到室外並七拐八彎地走出老遠,冷風陣陣,她縮了縮脖子。
乖乖,這濕冷的感覺,怎麼也南方十一二月了,她穿的卻還是單薄的秋裝。
“裴止,我好冷。”唐玉斐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
裴止卻將兩桶水放到她手邊,發出砰地漾水聲,冷冷地說道:“提著,提一個時辰。”
啥?唐玉斐用兩條細瘦的胳膊嘗試著拎了拎,重量是她勉強能拎動的程度,可要她拎一個時辰?這是體罰吧!
“不是說教我防身之術麼,為什麼讓我提水桶?”唐玉斐用失明的眼睛瞪他,臉上寫滿了不樂意,“我身體不便,辦不到。”
裴止勾唇,眸中卻毫無笑意:“一個瞎子,想學防身之術?”
唐玉斐立即接口:“那你想辦法治好我的眼睛不就行了麼?就當做是為了你自己。其實我覺得那個人說的話不太可信,在我零星的記憶裡似乎沒有他所說的痛苦的事,何況你也受他脅迫不是麼?”
“你幫我治好眼睛,我肯定會幫你找到引蠱方法的,好不好啊裴止?”
“幫?”裴止低聲重複了這個字,冷笑道:“我說過,我隻殺人,沒有交易。”
“那這便不算交易了,隻是你見我可憐,善心大發所以幫了我。同樣,我會幫你也是為了好好感謝你。”
裴止麵無表情:“夠了,我什麼心都有,就是沒有善心。”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他在十歲那年就已經數不清了,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善心大發的時候?可笑至極。
唐玉斐語塞,隨後又輕哼了一聲,肯定地說道:“你總會替我找藥的,等到你能出去的那天。”
裴止不答,扭頭離開,而唐玉斐的手指堪堪擦著他的衣角過去,沒能抓住他,之後再怎麼在空中摸索都抓不到了。
“裴止?裴止!”唐玉斐往前走了幾步,哆嗦著喊他的名字,實在是凍得不行了,就這麼會兒功夫她手足冰涼,肚子又隱隱作痛。
我擦,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冷風裡了。唐玉斐努力回想,剛剛他是怎麼走的?直走了約莫十七步然後左拐再十三步,然後......不對,男子的跨步比女子要大,換成她的話要走多少步來著?
走著想著,唐玉斐徹底失去了方向,隻能蹲下身捂著肚子,將兩隻小手都縮在袖中抱在胸前,扯著嗓子有氣無力地喊道:“裴止,裴止,裴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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