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仙君不打工四十三(2 / 2)

她咦了一聲:“你居然沒醉,還以為能聽到你酒後吐真言呢。”

“什麼真言?”殷不疑笑問,“我沒瞞過你什麼。”

“什麼都可以啊,都說喝了酒後說的話最真,我想聽聽。”

唐玉斐神色慵懶,飯飽酒足後語調也軟軟的,像是在撒嬌。她說話時的鼻息也是桂花味的,比那壺桂花釀還要香甜。

“我的過去很無聊,你聽著會睡著的。”殷不疑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聲說道。

“白玉京不疑峰是我停駐最久的地方,但那裡除了雪什麼也沒有,我也隻需日複一日的練劍和修煉。至於離開宗門的那段時間,我雖走過很多地方、殺了很多魔修,但已經沒有太多印象了。”

回顧過去數百載,他如同世間過客一般,所做的事唯有修煉、練劍、除魔。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高,同這個世界的維係卻也越來越淡。

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平靜而枯燥的,修士的時間如流水,一淌而過,他分不清自己是水中的一株浮萍,還是沉在水底的一塊石頭。他對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沒有太多感情,從他人口中聽到的自己也隻覺陌生。

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被天道寫好了結局,他的存在注定是要為了眾生而消亡的。如今回頭望去,他一無所有,連記憶都模糊,直至遇見她,他的每一天才真實且鮮活起來。

她將他從水裡撈出,帶他從天道宿命中脫離,自那之後,他才真正活的像殷不疑。

殷不疑眼睫低垂,似乎在出神,表情帶著些令人心疼的茫然與孤寂。

唐玉斐湊上去親親他的唇角,又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他,連帶著將自己的溫度也一並傳遞給他:“那我們不說了。”

察覺到她的安撫,殷不疑回抱她,在她的額上落下輕柔的吻。

他輕聲低語:“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唐玉斐在他的懷裡悶聲笑,抬起頭看他時眼眸晶亮,折射出天上皎月的輝光,“能否再說兩句好聽的呢?你好像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喜歡我的話。”

“殷不疑,你喜歡我嗎?心悅我嗎?愛我嗎?”

殷不疑也低低笑開,他將頭枕在她的頸側,感受著她的柔軟和體溫,鼻尖滿是她的味道。

“不止是喜歡。”

“不止是心悅。”

“不止是愛。”

他們太特殊了,沒有任何一種關係能輕易描述,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懂他們之間的牽絆。

她將他同這個世界聯結,給予了他過去從未有過的最真切的滿足與歡愉,因為有她,他才得以存在。

他已經將她奉為自己的道,他的生命,他的魂靈,他一切的一切因她而生,因她而消亡。天地日月皆是他們的見證,這世間沒有任何阻礙能將他們分開。

皎皎月色下,浮沉煙火間,兩人緊緊相擁。他們似乎融入人世一角,又似乎從中摘脫出來,遺世獨立,自成天地。

曾經的夢境直至這一刻儘數化作現實,積壓許久的厚重情感卻奔湧而發,洶湧泛濫。

唯願千萬年之靜好。

暮暮朝朝。

歲歲不老。

......

或許是酒勁未過,也或許是今晚互訴衷腸,回到客棧後,唐玉斐抱著殷不疑的脖子,吻上他的眉眼,再顧不上什麼“客棧隔音不好”。

房間的門窗緊閉,屋內卻是暗流湧動。

唐玉斐的頸側、肩頭、鎖骨上落下點點梅花,眼神有些迷蒙地看著殷不疑,她的長發散落在床榻上,織就一張如夢境般旖'旎的網。

情到深處,殷不疑在她小巧精致的踝骨上落下溫涼卻又莊重的吻,眸中是濃到幾乎噴薄而出的依戀。直到街道上的燈火儘數熄滅,再聽不到除風聲外的任何動靜,唐玉斐才枕在殷不疑的懷裡沉沉睡去。

而事實證明,客棧的隔音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兩人第二天出來碰見隔壁的房客時,他們沒有投來異樣的目光。

雲京確實是熱鬨繁華的,景色也江城大不相同,兩人在這裡待了五天,已經吃遍了有名的小吃,也逛遍了好玩的店鋪。

唐玉斐突然有些想念他們的家了,也不知道她之前種下的萵苣和小白菜這些天長的怎麼樣,會不會被蟲蛀了。隔壁阿嬸的腰椎每隔半個月都要找她換新的藥貼,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江城的家,唐玉斐便歸心似箭。

他們買了些禮物,打算回去後送給街坊鄰居和學生們。第二日便收拾好東西,離開客棧踏上了返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