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乾燥的土壤可以稍稍抑製火勢的蔓延。
發現這一點後,蘇小憐如獲至寶。
一時間也顧不上旁的,直接召喚出一大堆土壤跳進去滾了一個。
在乾燥土壤的作用下,火苗越來越小,最終徹底熄滅。
但問題也隨之跌重而來。
蘇小憐本就被自己造出的水球澆的濕透,又在土裡滾了一圈。
兩者這麼一結合……
直接襯得蘇小憐像是從土裡刨出的野人般,渾身都是臟兮兮的泥土色。
連原先簡約精致的發簪。
也被厚重的泥土裹成了一顆土球球。
“師尊……”
片刻後,蘇小憐狼狽起身。
用那雙似水秋瞳,楚楚可憐的望著帝華。
渴望帝華替自己主持公道。
可蘇小憐忘了,她這會兒渾身是土,就連臉上也是。
柔美的神態被泥土遮了九成。
餘下的,便隻剩滑稽。
帝華見了,有些不忍直視的默默移開視線。
但看向季朝歌時,他眼神仍是淩厲的。
“你可知,小憐是我最寵愛的親傳弟子?你傷她,就是打我的臉,打整個天梵宗的臉!”
季朝歌挑眉,似笑非笑。
“最寵愛的親傳弟子?是愛著愛著愛到床上的那種嗎?”
說話時,季朝歌目光落在帝華與蘇小憐兩人身上的紅痕上。
眼神說不出的嘲弄。
帝華被這一句話懟的麵色鐵青。
他正欲說些什麼,對麵的季朝歌卻再度開口。
且一開口,就是那副嗆死人不償命的德行。
“再說了……”
季朝歌慢吞吞的抿了口酒。
語氣透著與生俱來的張狂。
“彆說弟子,連師父我也是打得了的。”
帝華默默咬緊牙關。
這人到底是怎麼教養出來的?
怎麼這麼狂?
帝華被氣得幾乎跳腳。
他再也忍不住心頭怒氣,準備直接動手讓季朝歌漲漲教訓。
手握住身側劍柄。
帝華提劍,再次朝著季朝歌砍去。
而然季朝歌側身,再次輕飄飄的躲到一旁。
絳紅身影在夜色中縹緲。
如霧般朦朧詭異。
連著砍了許多次都沒能成功砍到人,帝華這下是真的炸了。
他將全身靈力凝入劍刃中。
接著抬手揮劍,直接對著季朝歌砍下。
“砰——”
劍氣如有實體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季朝歌襲去。
見狀,沐雲舟的心都懸了起來。
她不安的看著,生怕季朝歌躲不過去這一劫。
季朝歌卻在這時停下了腳步。
他似是懶得再玩了般,直接在原地站定。
一雙瀲灩多情桃花眼默然的看著帝華。
劍氣襲來前,季朝歌抬手。
玉白指尖夾著一張淡黃符紙,輕聲道:
“破。”
簡單一個字,嗓音淡漠。
那原本氣勢洶洶的劍意,卻在觸碰到符紙的刹那,瞬間分崩離析。
沐雲舟傻眼了。
且不止她,帝華也傻眼了。
“怎、怎麼會……”
季家嫡長子靈根被廢,無法繼承家主之位,亦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這幾乎是修真界人儘皆知的事。
可就在剛剛,季朝歌以一張空白的符紙,攔下了他竭力一擊。
這太不可思議了。
符紙的功效,帝華曾聽說過。
符氏一族人還在時,外界將符紙的功效吹得天花亂墜。
說如果運用的好,一張符甚至能重傷化神。
但因符氏從不將符紙售賣給外人的緣故,他也僅僅隻是聽說。
後來,符氏一族血脈近乎滅絕。
而季家在習得繪製符籙的技巧後,毫不吝嗇的將方法交給了外人。
隻是季家賣的和教的符紙都很一般。
與符氏一族不用靈氣就能驅動符紙的秘法不同,季家做出的符紙是需要注入靈力的。
雖可以在符紙的搭配下,讓原本隻有五分的靈力爆發出十分的效果。
卻也僅此而已,完全沒有傳聞中那種神乎其乎的效果。
時間久了,符紙那神奇的特性也逐漸被眾人所遺忘。
如今,符紙於蒼雲大陸的人而言,不過是最普通的法器。
是個人都能用的那種。
這還是帝華第一次,見有符族血脈的人使用符紙。
原來符紙……
真的是這般神奇的東西嗎?
帝華神色複雜。
在看到季朝歌指尖的另一張符紙時,眼底還閃過了一絲覬覦。
如果……
如果他能學會繪製符紙的方法。
如果這般強大的力量能歸天梵宗所用。
那該多好?
隻是還沒妄想完,耳邊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你不打算打了是嗎?”
季朝歌道:“那麼接下來,就該我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