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視的瞬間,燕靈兒默默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自從秘境中出來起,沐雲舟就怪怪的。
不似原先在帝華身邊時那般不起眼。
就像是一把被打磨鋒利的刀一般,透著令人膽寒的淩厲。
甚至比她之前見過的宗主軒轅山氣場還要再強一分,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燕靈兒思索著這份改變究竟由何而來時。
沐雲舟開了口。
漫不經心的道:“半裡之外有一隊弟子正在趕來這邊的路上,一炷香內不穿好衣服的話,你就要被看光了。”
燕靈兒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這邊四下無人,她找不到賣衣服的店家。
情急之下,隻能把地上傀儡的外袍扯下,草草為自己披上。
接著托著身上隻有一件裡衣的傀儡屍體,跟著沐雲舟躲去了一旁的山洞。
幾乎是燕靈兒前腳剛走,後腳那處便來了一隊嘻嘻哈哈的彆宗男弟子。
互相說了幾句話後,那些男弟子盤腿而坐,開始修煉。
見那些人沒發現自己,燕靈兒由衷鬆了口氣。
接著低下頭,開始檢查地上的傀儡。
一開始因為離得遠,加上動彈不得看不清,燕靈兒才沒發現那時她眼前的沐雲舟是傀儡。
不過她畢竟是五長老之女,手裡有兩把刷子的存在。
自幼跟著父親修煉,燕靈兒雖不精通與修煉,卻並非什麼都不懂。
比如現在。
燕靈兒盯著傀儡的身體看了許久,接著握著傀儡的手,輕輕掰了一下。
伴隨著清脆聲音響起,傀儡就這麼在她眼前化作灰燼。
虛影消失的同時,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是一根頭發,和一滴被靈力包裹的血脈。
燕靈兒接住兩個東西,細細的辨認了一番。
接著側身看著一旁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沐雲舟問:“這個是你的頭發?”
沐雲舟點了點頭,語氣漫不經心。
“也不知道是誰的口味那麼特殊,連彆人掉的頭發都要撿,害得我查點背鍋。”
燕靈兒沒有說話。
她繼續低著頭,全神貫注的研究那滴血。
傀儡這玩意兒隻有一根頭發為媒介肯定是做不成的。
所以關鍵一定就在血上。
可這滴血……會是誰的呢?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燕靈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長相。
“蘇小憐。”
剛剛那個傀儡的模樣,分明就和蘇小憐有七分像。
但念頭剛冒出來沒多久,又被燕靈兒自己打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蘇小憐那般在意她,將她當做至交,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又怎麼可能會害她?
像是看出了燕靈兒在想什麼,沐雲舟當即輕笑了一聲。
散漫的問:“事到如今還不願意相信嗎?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燕靈兒近乎本能的否認。
“你彆想騙我!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害我,唯獨小憐不可能!”
沐雲舟有些想笑。
這段話聽起來莫名的熟悉。
為什麼會熟悉呢?
因為在原劇情內,燕而靈也說過這麼一段話。
還是在原主提醒燕靈兒,告訴蘇小憐心思不純時,讓她多加小心時。
燕靈兒為了維護蘇小憐主動說的。
隻是沒想到,在事實擺在眼前的情況下,燕靈兒依舊如此相信蘇小憐。
沐雲舟一向是懶得和蠢人講道理的。
見燕靈兒執迷不悟,她也沒有多費口舌,隻是淡淡的問:“你為什麼這般信任蘇小憐?”
燕靈兒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懂,蘇小憐是天梵宗內唯一真心對我的人。”
天梵宗規則森嚴,外門弟子不能隨便見內門弟子,內門弟子不可見長老之女。
身為長老的女兒,燕靈兒在宗內的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這種身份也帶來了許多問題。
比如說有一大堆女修前仆後繼的接近燕靈兒隻是為了當燕靈兒的後媽。
甚至有人真的接近燕靈兒後,便對燕靈兒私下裡動輒打罵。
導致燕靈兒一直十分厭惡女修。
帝華和蘇小憐的存在對燕靈兒來說卻有些不一樣。
帝華曾在機緣巧合下救過被虐待的燕靈兒。
而蘇小憐與燕靈兒地位勉強相當,又是整個宗裡唯一願意陪她說心裡話的人。
燕靈兒不想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事實。
但她不願意相信,沐雲舟不介意逼她相信。
燕靈兒自己騙自己,想就這麼活在自己的夢裡之時。
沐雲舟抬起手,隨意的扔了一個東西過去,語氣譏諷。
“你說你們是好朋友?”
“那你不如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燕靈兒下意識的結果被沐雲舟扔來的攝影球。
喃喃自語道:“這不是顧夜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