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怎麼能得打斷我和客人說話呢。”婦人的聲音輕柔,聽著根本不像是在責罵。
方才那一幕看得她內心十分煎熬,這些舉動,她這個當母親的都沒有體驗過,尤其可見安安有多喜歡她了。
“外麵天就要黑了,您已經在這呆了一個下午,該回去了。”
扶母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點了點頭站起來:“那你送我出門。”
扶韞安點頭,跟著婦人走了出去。
扶母見走出了那個院子,便拉著他的手,輕聲問道:“安安,你和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沐離?”
“是。”
少年沒有猶豫,堅定的說道。
“非她不可了嗎?”扶母雖然已經猜到回答,但還是問了:“她的家世並不好,媽媽調查過,她真的是人販子的女兒……”
“非她不可。”扶韞安異常堅定的打斷了麵前人的話,笑了笑:“我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人,隻能說明,我和她應當前世有緣。”
扶母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不忍心責怪自家兒子:“好,你既然心意已決,那就隨你吧。”
“那就勞煩你和父親去蘇家一趟,把婚約解除吧。”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扶母下意識的問道:“哦,對了,蘇家那個孩子和你們一起上節目了。”
她看著少年沒有說話,便拉著他的手,輕聲叮囑:“這件事就讓爸爸媽媽去做,我們不求彆的,隻希望你平安快樂,其餘的事情,就交給爸爸媽媽和哥哥吧。”
扶韞安點了一下頭,將人送上了車。
他目送著車輛遠去,才轉身走回去。
沐離坐在前廳,小口小口的吃著燕窩。
這玩意保持容顏是不靠譜的,但吃還是挺好吃的。
怪不得,從前的皇宮貴族這麼喜歡吃。
她聽著少年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然後推門進來。
“你母親走了?”
“剛走。”
“扶家後代能娶到這個媳婦,你在仙府真是廢了不少力氣。”
扶韞安差點被燕窩嗆了,他艱難的咽下去後,才道:“這一支扶家並非嫡係,而是旁係。當年家主,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父親,帶著一家人泛舟湖上,遇上暴雨天氣,翻了船,一家人隻剩下個庶女活著。”
“所以,這才讓旁係接了手的?”
“是,接手的是遠房的親戚二叔。說來也怪,自從他接手後,一脈單傳,代代都隻有一個兒子,直到我這一代,才有的雙生子。”
“他們一家人都不會水?”
“不知。”
“幾月份的事?”
“春日,踏春的……”扶韞安說到這忽然頓住了,糟糕,說漏嘴了。
“韞安,欺騙師傅,可還都記得要罰什麼?”
“……抄書十遍。”
“原來你還沒忘啊。”沐離又吃了一口:“春日宴,踏春節,他們去的應該是城內的人工湖。人工湖常年靜水,即便是大暴雨也引起不了什麼風波。更何況,兩米外就有守城侍衛,怎就會讓當地皇商一家死在湖中呢?”
“韞安,你這慌圓的不好。”
“還是瞞不過師傅。”少年低下頭,輕聲的說道。
是,那並不是意外,而是他招來的天譴,但他並不想讓沐離知曉。
“你不必愧疚,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畢竟他們當初做的也不是人做的事。”
沐離看著他那可憐樣,摸了摸他的頭:“你該不會因為這事,才被趕下來曆劫的吧?”
少年聽著這話,一頓,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麼做,當然會被天道懲罰,但不知為何,那次尤其的輕,也隻是打了兩三道雷。
“那個女孩呢?”
“接手的二叔心地仁厚,妻子賢良,後院也隻有一妻一妾,十分和睦,她並沒有遭到任何虧待,反而比在扶家的時候,還要快活一些。”
“你為何,隻留下她?”
“許是因為她的身上的倔犟同你十分相似吧。”少年說的很輕,也不管她有沒有聽見,便接著往下說。
“那位二叔給她找了十分好的姻緣,出嫁時陪嫁了十裡紅妝,無人能及。她的夫君也待她十分好,兩人恩愛一直到八十歲壽終正寢。”
沐離應了一聲:“你這次曆劫到幾時?”
“不知道。”扶韞安抬頭望著她:“師傅不想我陪著你嗎?”
沐離看著他那副可憐樣,上手摸了摸,不知道為什麼,她看不慣旁人如此,唯獨他生不起半點厭惡。
“倒也不是,隻是想你切換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