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大好了，剛出倉，就非要回首都星，昨天坐Z37號走了。”
Z37，塔蘭送給納澤爾的亞成年期禮物，一艘新型戰艦。
他側過頭，又看向視頻裡那個凍精孕育出來的孩子，六歲，還不大啊。
指尖一頓，他收回視線。
……
另一個消息，阿伊瑞即將基因分化提升至D+階段了。
很不幸的一個消息，對於李瑞順來說。
他大汗淋漓地躺在維生倉裡，手腳癱軟，心臟像攆了過去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十幾條管子插在他身上，阿伊瑞想忍住喉間的哽咽，卻發出一抽一抽的咕嚕聲。
他猙獰著麵孔，眼底充血一般。
“達姆。”
“雌父。”
阿伊瑞張開嘴型，藥液猛地灌進胃裡，從喉口到食管，灼燒感一路燒過去，仿佛要把胃燒穿。
滾燙的眼淚無意識地流下來，轉瞬間和藥水混雜在一起。
阿伊瑞害怕了，他無力地掙動了一下，
讓我出去，我不想，達姆。
藥液又一次灌進了嘴裡，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疼。
我不想。
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藥液，兩者混在一起，很酸很澀。
把我拉出去，拉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兒！
弗爾安站在離他不足一米的距離，他低著頭，目光偏向維生倉的屏幕麵板，看不清楚神情。
太突然了，上一秒，阿伊瑞還站在離他不足五米遠的位置，嬉笑地張開手臂往他這邊跑。下一秒，阿伊瑞就徑直摔倒在地。
初次分化開始了。
在接到命令，十幾個白大褂推來各種儀器設備，井然有序地忙碌著。
而弗爾安自始至終站在原地，神情看不出一丁點端倪，眼一抬，無形的壓迫氣場鋪散開來。
恍惚間，李瑞順覺得，好像和幾年前的弗爾安對上了。
他痛苦地看著弗爾安，眼裡沉甸甸地透出些許什麼，是示好，是祈求，還有彆的東西。
分化預測報告發至弗爾安終端上，他手指一僵，沉默不言。
心臟猛地抽緊，仿佛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
阿伊瑞渾身都在抖，抖得厲害。
他費力地抬起手臂打在透明玻璃上，眼底布滿血絲，再也忍不住開始啜泣，卻被藥液裹挾包圍，液體灌進嘴裡，氣泡滾騰而出，無力逃脫。
“達姆、唔——！”
分化開始，無法終止，要麼生，要麼死。
維生倉外，弗爾安呼吸停泄一下，然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沉靜下來，麵前的動靜越來越弱，直至氣息奄奄，他才終於抬眸掃視倉內一眼，伸手摁上啟動裝置，殘酷的下了決斷。
綠色液體一波一波滾過來，全身骨骼肌肉頓時撕裂般的疼痛。
阿伊瑞的眼睛空了一瞬，好像被抽走了所以東西。
他有點喘不過氣。
有什麼東西哽在他嘴裡，說不出來，是什麼啊。
一瞬間，警示器發出刺耳尖鳴，一切喧囂變得模糊，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睛空洞半闔。
脆弱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
但是。
我不想死。
疼痛迷糊了時間的概念，但弗爾安不會，他挺直地站在那兒，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半步。
第一次分化持續了兩天，成功了。
……
阿伊瑞虛弱地再次醒來後，已經從維生倉抽離，一切好像如常，但是弗爾安不見了。
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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