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諷刺地覺得羅輊和江潯也算是般配,他們沒有表情的那副冷淡模樣如出一轍。
江潯抬頭和來人對視的瞬間,腰間也被一隻滾燙的大手鉗製,她輕輕鬆鬆就被帶進一個懷裡,甚至來不及反抗。
等她反應過來時,安迪的眼底清楚地倒映出她某一刻麵露驚慌的模樣。
“……”
即使在艱難險阻中,鐘擺仍來回擺動。
江潯難耐地皺了皺眉。
她感到羅輊的體溫很高,將她的腰際幾乎燙傷,他看著她的表情是帶著作弄意味的寵溺,好像故意要讓她在安迪麵前難堪,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而當他注視安迪時,緊扣得發白的指節和繃緊的下頜似乎進行著稚嫩可笑的耀武揚威,他從容地做著毛頭小子才會做的挑釁舉止。
安迪的目光很冷,比倫敦的倒春寒更讓容易她顫抖,儘管他的唇角還是勾起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讓此時的安迪看上去非常古怪,如同陷入了極不穩定的兩種人格之間搖擺不定。
他並沒有失禮地打量她,無論是她發白的臉頰還是被泛白寬大指節顯得更瘦削的腰。他從始至終注視著引戰者,理性而克製地。
江潯不合時宜地記起教堂裡的燃香,記起被教育要擺出來的穩重端莊。
她搖了搖頭。
一邊是離經叛道、不服管教的猛獸。
另一邊是謙遜溫和、克己複禮的紳士。
他們要是在這裡打起來……她還是最好快點逃跑吧。
正當三人僵持時,他們身邊飛快地走過一個女生。江潯和她對視了一秒,想起在資格賽簽表中見過這張俄羅斯裔的臉,好像,好像叫達利亞。
達利亞的灰眼睛裡盛滿了驚訝,似乎在詫異2024年上演的電影《挑戰者》居然會真的照進現實。
江潯唇角抽搐,掰開羅輊的手。
還好這是球員活動區,任何攝影都是不被允許的,她不用擔驚受怕。
江潯擋在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她想起上一次這樣做是在瓦倫西亞體育館的大堂。
“我晚上有比賽。”她笑得很假,話倒是真的。她才收到最新消息,說邁阿密晚上要停雨,她的比賽被安排在沒有觀眾、氣溫最低、容易犯困的夜間十點開始。
“等我什麼時候輸掉我們再談,或許可以一起喝個下午茶,好麼?”
她開了個不幽默的玩笑,就拎著水杯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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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十點,江潯準時進入布奇-巴克霍爾茲球場,看台上觀眾少得可憐,她的包廂除了兩位教練以外,坐著安迪。
還有羅輊。
也不對,羅輊不在她的包廂,而是在更高的看台座位上,正對著球場上的球員休息區。他獨自一人,一身白衣在空寥寥一片的座椅上格外顯眼,她一走上場就看見了他。
十點,應該是大部分球員的休息時間,也是自由活動時間。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看她比賽’這項活動。
投入到比分中的江潯也管不上觀眾如何,隻想著快點速戰速決好回去休息,最好是贏,輸也無所謂了。
她打到了第三輪,連贏兩位TOP50,賺到很多積分和獎金,早就完成了最初的目標。
一個半小時後,江潯用一個乾脆利落的平擊製勝分終結比賽,伴隨勝利的是翻倍的獎金。她收拾球包等采訪時拿手機出來算了算,應該夠她在蒙特卡洛買房。
位於摩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