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絕望(2 / 2)

隱月 沉睡的桔子 3654 字 1個月前

“你猜那位犯事的官員,他家如有人還在世,會不會想辦法替他翻案平反?”穆景煜輕輕撥弄著身上懸掛的玉佩,語氣中透著一股隨意的散漫。

“抄家滅族,翻案談何容易。”祈棠嗓音沙啞,低垂著腦袋。

穆景煜抬頭,放下手中的玉佩,一把將祈棠拉起:“所以我說我可以幫你。”

突然被拉起,祈棠一個沒站穩,身體踉蹌了兩下,待穩住腳步,隻用勁收回自己被拽住的胳膊。

穆景煜的手留在半空,尷尬的自嘲一笑,接著道:“中秋在即,各地送來的美人都已入京,八位入宮伴駕的貴人已確定人選,入宮你就不要想了。”他輕神色輕佻,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祈棠不再說話,杵在原地,清冷的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

又聽穆景煜接著道:“本公子前幾日收到消息,慶州那幾個孤女日子並不好過。”

當年被發配到慶州的一共有八九個女娘,從小嬌養的女娘們怎能忍受那苦寒的邊塞之地,外祖父與舅父也曾多方打探,卻連零星半點的消息都收不到,多年過去,她早已不再抱有希望,祈棠抬起雙眼,眸色中的冷意層層堆積,好似要即將爆發的冬日寒流。

“慶州那邊我會安排人儘量照顧著,時機成熟,找個機會見麵也不是沒可能。”穆景煜嘴角勾著涼薄的微笑,清朗的散漫聲線,用他那富貴風流公子哥的浪蕩勁說著這件在他眼裡好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我答應你。”沒等穆景煜說完,祈棠抬起雙眸,唇邊勾起冷笑,嗓音如雪山上積攢的寒冰,毫無溫度:“我要知道慶州那邊現在的情況。”

當白日的熱氣散儘,夜晚的涼氣隨著月光不斷的鑽進屋內,祈棠明顯的感受到四麵八方傳來的冰涼,她在生死之際被救出,那時祈家已敗落,除了保住性命,再無任何調養,這些年斷斷續續的總是生病,她雖不在意,可持續的病痛到底是折騰著她麵色蒼白,單薄纖細。

連著幾日,祈棠都燒的昏昏沉沉,半夢半醒,她夢到禦林軍衝入府裡,宣旨的太監頤指氣使,趾高氣揚,夢到家人被抓,連三歲的堂弟都沒放過,夢到自己在外祖父家無憂無慮的日子,夢到娘親撫著七個月的肚子說是個弟弟,她不想醒,就這樣吧,隻要夢裡能見到爹爹和娘親,爹爹,一身正氣,正直無私,被譽為“宰相之才”的爹爹,蒙冤下獄,生前死後都要背負罵名的爹爹。祈棠一下子驚坐起來,一滿頭大汗,驚醒了旁邊看護的白芷,白芷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有點發熱,端起桌上的藥汁,慢慢的喂給她喝。

白芷絮叨的說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祈棠想起,那日與穆景煜達成共識,睡下後半夜開始發熱,她喝了藥繼續躺下,石燕讓她安心養病,她沒再推辭,偌大的侯府也不缺她一個病中的丫環乾活。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恍惚察覺到有人輕輕推開了房門,一股冷風隨之而入。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靠近,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她試圖集中精神,看清來者何人,然而身體卻不聽使喚,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使不上。

隻能模糊地感到,那人細心地拿走了她額頭上的濕帕子,換上了一塊新的。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深邃而沉靜,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她想要開口詢問,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囈語。

終於,那人起身離去,動作輕得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夢境。隨著房門緩緩合上,屋內的光線也漸漸暗淡下來,她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祈棠這一病前後數十日,除了前幾日斷斷續續的發熱外,後麵幾日逐漸好了起來,既然病好了,作為奴婢,自然要乾活,書房大門敞開,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