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玉郎心裡,自己一直都隻是他閒來無趣拿來玩玩的玩物罷了。
他希望自己能在他麵前搖尾乞憐,他想看自己的自尊撕裂在他麵前祈求他的樣子。
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隻是她看不清。
屋裡還有一麵鏡子,隻是剛剛兩個人情濃之時已經把鏡子打碎了。
葉懷詩像是怎麼都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撿起了地上的鏡子碎片,想辦法把身上的傷痕遮住,卻怎麼也遮不住。
鮮血順著她的手肘往下落,一滴,一滴,一滴。浸透青綠色的衣衫。
今日她穿來吃茶的時候還像一個乾乾淨淨的小郎君,現在卻如同一朵雨後落在泥地裡的臟汙花朵。
葉懷詩現在的頭發已經散了下來,這樣的一身裝束出去葉懷詩必定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她出不去,可是天已經快黑了,若是不能回去,她仍舊是有出去尋覓奸夫的嫌疑。
況且她的衣衫也遮不住身上的傷痕。
她該怎麼辦?她不知道。
可是若不求玉郎,今日她隻有死路一條。
從前在很多時候,很多地方,在最絕望的時候葉懷詩想過去求葉府的大丫鬟,哪怕挨打呢,她也想活下去。
可是玉郎他總能剝奪自己最深處的求生欲望。
天一點點黑下去了,葉懷詩若是再不回去,自己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還有幾分生還的可能,她不知道。
可是她這一刻好累,好累,什麼都不想再去思考。
再次睜眼的時候,葉懷詩竟已經躺在了葉府自己原來房間的床上,這個時候天已經通黑,素月趴在自己的床邊啜泣。
看到葉懷詩醒了,她像是看見了曙光一般趕忙撲上去
“夫人,您終於醒了,可把素月嚇壞了,您說為什麼咱們每次出門去都會遇見歹徒啊?”
葉懷詩一摸自己的身上,才發覺身上的傷處已經被遮蓋過了,衣裙也換了新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她就心裡拔涼。
“夫人,您不用擔心,今日我沒見那情形,但是據說是太子殿下見您昏在路上,把您送回去的。”
素月怎麼會看不見葉懷詩身上的傷痕,隻是沒有辦法去問罷了。
這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撞見的,可都是寫在大律上的死罪啊……
可是葉懷詩聽見素月複述的情形,不由得緊緊地握緊了被子。
她才剛剛同玉郎聽戲,怎麼可能就那麼昏倒在大街上。
照太子殿下這麼說,玉郎他……
他怕不是把葉懷詩衣冠不整地拋在了街上。
他是真想致自己於死地。
葉懷詩想來後怕,可是發生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她確實是沒有什麼繼續活下去的欲望,隻是聲音顫抖著問
“太子殿下……怎得認出我的?”
今日算是誰把她帶回來,她也是在不該出門的時候出了門的,不知婆母知道又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夫人您忘了,大婚那夜,太子在怡紅院,自然是見過您的。”
葉懷詩聽到這裡,想到了救自己於水火的那次。
也是防止自己被當眾扒開衣裳的那日。
“夫人您不用擔心,不知是因著什麼緣故,太子今日竟同葉府的人說是與您問了一些袁誌的事情,太子在我們這裡的位置大家都是知道的,饒是撒謊旁人也不敢說些什麼。”
可是聽到這裡,葉懷詩不由得心裡不安起來。
她與太子從未見過麵,為何這太子要賣她一個後宅婦人如此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