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哥哥?”她歪頭問。
他還沒問她是怎麼回事呢,上哪兒招惹這麼兩位,命運之門偏偏巧合得像鬼門關。方絡雅是方氏通訊的小千金,絡薇親妹妹,而鄧拙園是鄧氏藥業的次子,也正是鄧拙樂的小弟……這,這究竟是多麼天大的巧合?
還是,一些人為製造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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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指針撥回巫染入學的第一天。
比她料想的情況要複雜一些,巫染人還沒踏進學校裡,關於她的消息已經傳得人儘皆知,同年級的大半學生都聽聞她姓名。
原因無他,草雞變鳳凰這種戲碼,無論到哪裡都是膾炙人口,更何況京華簡直就是個鳳凰窩。正如巫嘉所料想,確實容不下這個半路鑲金、名不正言不順的德鎮貧困生。
京華私立高中,每年學費高達六位數,說是學校,其實算是上流社會裡豪門子弟的第一個高規格的社交場所。隻不過這個場所很特彆。京華的師資力量和教學資源豐碩,早在世紀初就和英國維斯敏公學、美國道爾頓學校一舉評為世界頂尖私立高中的三大。
想想,就連巫嘉這種指望來混日子的,最後高考分數都優越到躋身國內頭部211,可見該學校培養方針實在出類拔萃——能不出類拔萃才怪了,那麼多錢都投在裡麵呢。
京華高中是用錢堆砌起來,學校卻奉行成績至上,因此分班製度和學生的家裡勢力無大關係,不是多捐幾棟樓就能去好班,得是看分數。最好的是A班,其次B班,以此類推。而巫染所在的F班則是全年級最差勁的。
巫嘉高考六百三的水平都隻排到C班,巫染堪堪夠一本線,進F班簡直理所當然。她本人似乎也很順應這個想法,跟著班主任走進F班,規規矩矩地朝陌生的同學們打招呼。
她欠了欠身:“大家好,我是巫染。”
她抬起臉,一瞬間,笑容大獲人心。
好,既然我們都知道,巫染有那樣一張可以被稱作保護傘的臉,那麼就不做贅述。反正,在學校裡的人看到她的臉和笑容後,那些“德鎮殺豬婆”“膀大腰圓”“鄉巴佬”的外號就全部如灰塵,一洗而散了。
入學兩周,巫染始終在F班保持低調,即便手持美貌、家境不凡,也規矩到極點,按時上課按時下課,乖乖學生,說一不二。
很快有人把視線移向了彆處,反正校園裡總有新鮮事發生,而風雲人物永遠就那麼幾個。而風雲人物中,卻有兩位始終把視線全神貫注在巫染身上,並沒有事先商量過。
沒錯,是不約而同。
一位是方絡薇的妹妹方絡雅,而另一位是鄧拙樂的小弟鄧拙園。這兩家倒是世交,所以彼此關係也不差,和同輩們往來密切。
這周末,他們不約而同地聽聞一件事。
年輕人們舉辦的聚會,總有許多共友,年幼的小輩剛剛成年呢,仗著有稍微大一些的年輕長輩帶著,也能壯著膽子來酒吧這種喧囂的地方。喝沒喝過的酒,玩沒玩過的酒桌遊戲,順便聽哥哥姐姐談論有趣的八卦。
上次攢局的巫嘉半路撤退,無論如何都繞不開他那位繼妹。方絡薇再次問起這人,可憐巫嘉背上傷還未痊愈,隻能直著腰板,撐在吧台邊,回憶起仍有餘悸,神色驚疑:
“這家夥簡直是個魔鬼啊!!!”
巫嘉玩世不恭,情事風流,實際上很少拿正眼去看身邊的女生,而這位初到的繼妹居然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評價。彆說絡薇和鄧拙樂這種愛聽見聞的人,就連平日總無心於此的徐經綸,此刻也略有興致地側目。
巫嘉沒什麼好隱瞞,就把那驚魂一夜的所有詭事給複述一遍。離奇的機場七小時,半路遭遇搶劫卻毫發無損,給他連打四十通電話卻不向巫爸巫媽求助,在他挨打時邊哭邊攔邊火上澆油,又講到最後那瓶濃鹽水。
一語畢,在坐的各位皆是無言以對。
半晌,倒是徐經綸輕笑一聲,顯突兀。
“你們家這位繼妹,可真是個奇人。”
“是吧?”巫嘉鬱悶地痛飲一口橙汁。背後傷口腫脹未消,屬實不可再沾酒,因此也隻好用無酒精的飲料來代替,真不儘興。
“我倒是很好奇。”鄧拙樂來了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生,哭起來和掉了珍珠似的,比得方絡薇都隻能當作綠豆了。”
這話實在是在暗中拉踩,鄧拙樂老喜歡拱火了,好在方絡薇才不和他小家子氣呢。不過經此一聞,她愈發好奇這位小繼妹了:“巫嘉,什麼時候把她帶來給我們見見?”
“她……算了吧……”巫嘉一手撫肩,艱難地鬆著筋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