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妹頓時吞吞吐吐:“我……”
絡薇一聽就知道答案,重重歎息一聲,“絡雅,你現在年紀還那麼小,我不對你說什麼重話了,年輕的時候誰都有衝動,不過拙園真的值得你這樣嗎?你好好想一想。”
這番話把絡雅也抒解開了,聲線哽咽,但也坦誠地道:“姐,我就是不明白,怎麼就捂不熱一顆心呢?我就站在那兒,他,他從來沒有看過我……其實我有時候也覺得他沒那麼重要,但我就是……不甘心……”
方絡薇聽聞這番話,心裡何嘗不是暗浪翻湧,情難自禁,但也要抑製下。然而妹妹的下一句話就讓她徹底情緒崩壞:“姐姐,你懂那種以為能抓到,然而始終都有段距離的感覺嗎?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
“我如何不知道!”方絡薇的聲音霎時尖銳起來,“絡雅,你說的那種感覺,我又如何不知道?隻是,自怨自艾終究沒用的!想要就去爭去搶!不然活該你抓不到 !”
“姐……”方絡雅被她驟然轉變的語氣給嚇到了,一時間竟連呼吸都刻意放緩了。
方絡薇抬手潦草地抹去眼淚,聲音已然冷了下去:“巫染是嗎?那你就去吧。”
“可是……”方絡雅臨上戰場還是有些遲疑,“我有點怕巫嘉哥……會不會……”
“他不在乎那個繼妹。”方絡薇冷靜地替自家妹妹謀劃,“剛才鄧拙樂也跟我說清楚了,拙園他不會去的,你儘管找她吧。”
安撫好妹妹的情緒,方絡薇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做了不妥當的決定。然而,這時候返過頭回味已經來不及了,劍已然出了鞘。
靠在沙發裡又思索片刻,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畢竟她一個十八歲姑娘又能懂什麼,哪知道那麼多彎彎繞繞呢……
公寓樓下。
徐經綸擰著眉心,靠著庫裡南,點一根百樂血橙,果香緩緩充斥鼻腔,他得以惺忪地抬抬肩頸。陪伴無趣的女人是世間頂無趣的事,然而他確實要和方家姑娘維係好這份來之不易的關係,最近更是兩家的蜜月期。
隻是,涉及到性,涉及到愛……他實在對她沒什麼興趣,硬要的話,會很不爽快。
他不太喜歡被裹挾和脅迫的微妙感。
將zippo順著指尖放回口袋,卻摸到一件質地冰冷堅硬的東西,勾住,拿出,輕晃。
夜色下,銀製手鏈泛著含渾的亮,質地卻輕盈優雅,做工精細,簡約還有設計感,細梗鏈條像如織星河,點點星光流淌其中。
手鏈的主人,也有那淺淡如冷星的眼。
他思索著她,居然忘記了攝入尼古丁。直到一根煙燃儘之後,才回過神,拉開車門進到主駕駛,擰鑰匙,啟動,像機械動作。
低調的黑車蜿蜒霓虹,緩緩融入燈流。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頂層豪華套房裡,年輕男女正如願以償地交織。或因情難禁,或因利欲生,或隻因寂寞與愛憎,將潔白的床榻弄得泥濘不堪,將激情灑落每寸軀體。像是要融合,又像是蛇群在彼此吞噬殆儘。
今夜,欲望漸深,執念漸深,有人纏綿有人獨醉,有人安然入睡,有人徹夜難眠。
始作俑者,瞧她,自己卻夢到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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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染確實睡了個好覺。
巫嘉早上六點半回到家,剛做賊心虛的溜過客廳,想去餐廳的冰箱裡翻找點墊肚子的東西,就看到繼妹正坐在餐吧的高腳凳,優雅地享受自己的早餐:一份水果麥片。
他嚇一大跳,問了句:“爸媽呢?”
“還在睡覺。”巫染隻舀起一小勺烘焙麥片,放進小嘴緩緩咀嚼,哢吱哢吱,聲音還很清脆。她吃完一口看巫嘉還佇在原地,笑著推過那裝麥片的紙盒,“你要吃嗎?”
巫嘉心想,這家夥還真是閒得慌,早上六點半起來慢吞吞吃早飯。他自己是打算回房裡眯一會兒,然後換件正裝去公司上班。剛打完一炮,雖然身體很疲憊,心靈卻很舒暢。他比以往好說話,接過麥片,拿了個空的玻璃皿倒進去一些。巫染又遞來了酸奶。
居然不問他昨晚沒回家的事情?
巫嘉心想,正好,他還懶得找借口。隻希望她更識相一些,不要把這事給爸媽說。他豎起襯衫衣領,遮住鎖骨上旖旎的吻痕,才沒話找話的問:“待會司機送你上學?”
“嗯,趙叔叔送我。”巫染回答,巧笑倩兮,“怎麼啦,哥哥今天想送我上學?”
“你真想的多了,我每天日理萬機。”巫嘉拒絕得不客氣,她沒被拂了麵子的惱,反而是很認同的點頭。隻是垂下眸時心說:
日理萬雞還差不多。
巫染依舊是輕飄飄甜蜜蜜的笑容,吃完麥片就背起書包上學,還和繼兄道了聲彆。至此,巫嘉還不知道今天將發生什麼大事。
巫染照常完成一天的課程,一絲不苟。體育課上,倒是在操場遇到了兩位主角中的鄧拙園,他當時正在打籃球,穿一身Golden State的30號球衣,遠遠投出一個三分球。
中場休息,他需要禮貌拒絕女生們遞來的水,回到自己的書包邊坐下休息,卻發現右手邊多了一瓶冰的電解質水,看表層霧氣未化,應該是剛放這兒不久。鄧拙園四顧,發現巫染站樹蔭下,斂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眸打量他,早在他發現她之前,默默關注他。
嗬。
兩人同一時間在心裡輕笑。
鄧拙園是笑自己的魅力,笑巫染幾天前端得那麼大方,說到底還是文靜女孩,隨便一封情書撩撥一下,就殷勤得不像話了。
巫染是笑自己多心,先前還懷疑鄧拙園會被他哥勸得不敢赴約,可看他那勢在必得的愚蠢表情,隻怕把勸阻都當耳旁風才對。
而另一位主角麼,她輕抬淺眸與不遠處教學樓裡的女生對視。對方神色陰沉狠戾,偏頭輕甩墨色長發,轉身離開了圍欄邊沿。
傍晚,倚角巷口,冷雨開始下墜。
巫染一到巷子口,就給一股大力給扯了進去,手裡的黑傘掉落在地,轉了小半圈。
她是發尾被扯住,疼痛感在頭皮撕裂,剛想要痛呼一聲,就被人給緊緊捂住了嘴。
麵前站立的少女麵容甜美,一雙小鹿眼婉轉靈動,環著手臂,好整以暇地逼近。
“沒想到你還真敢來啊,巫染。”
她示意捂著巫染的兩人鬆開,巫染立刻順著牆根緩緩蹲下,整張臉慘白得惹人憐,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對不起,絡雅姐,我,我不是故意搶男人的,我來就是想和你解釋清楚,我沒有……沒有搶男人……”
還真是軟弱,方絡雅輕蔑地捏她的臉,心想這倒是鄧拙園會喜歡的那一款,天然而無害,這麼一看更得給教訓了。她抬起手就給了巫染一巴掌:“沒搶?那你今天下午去給他遞水,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啊?”
“啊……”巫染臉上的淚水和雨水已經混為一體,既驚詫又害怕,還心虛,“你怎麼知道的?我……我記得你當時不在……”
“還想瞞我?”方絡雅緊咬貝齒,“你這個騷貨,你也不看自己和拙園般不般配,你一個德鎮來的小村婆,就算把自己包裝成鳳凰又有什麼用?看看這一身的名牌,嗬,不管哪一件都夠你出去賣上十天十夜吧!”
“我……我沒想著高攀拙園哥……”
“閉嘴!拙園哥是你叫的嗎?”方絡雅伸手又給了她一巴掌,這個小綠茶怎麼每說一句話都那麼招人惹火,她左思右想,還是得給對方實質性的教訓,“聽說你是粉的?來,把她裙子脫了,來看看到底是不是?”
她身邊的女生對她唯命是從,立刻上前要扒掉巫染的裙子。巫染頓時掙紮了起來:
“你們……你們彆這樣……救命呀!”
“把她嘴堵上。”方絡雅不耐地揮手,在傘下點燃一根薄荷味萬寶路,卻沒有抽,隻是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