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歸京(1 / 2)

雲落棲滄泱 空花醉玉 709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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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純一抓著木槿敘白的衣領,用力到骨節發白,宛如刀子的眼眸恨不得看穿眼前之人,緊咬的後槽牙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額角凸起的青筋和他凝重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會將麵前的人扔飛出去。

麵前之人似乎毫不介意,隻是緩緩的抬起一隻手,撥開了落在額前的一縷發絲,淺笑道,

“闊彆五年,純一哥哥就這樣對待我這個重逢的老友?”

上官純一穩了穩情緒,鬆開了木槿敘白的衣領,向後撤了兩步問道,

“你到底為什麼要回來?”

木槿敘白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被抓皺的衣領,神色慵懶的看了一眼上官純一,光腳踩在地上,漫步走到窗邊的榻旁坐下,一邊擺弄著手中的棋子,一邊半開玩笑說道,

“閒來無趣,回來看看罷了。”

“你!” 上官純一被氣的差點撿起個茶碗朝他丟過去。

五年前,禮部尚書木槿一家被指通敵賣國,滿門抄斬,九族連坐。上官純一在皇宮外跪了整整五天五夜,以木槿敘白對自己當年有救命之恩為由,才勉強留下了曾經他的性命。但蕭皇後為了折辱木槿家,卻還是落了個發配充當官妓。正因如此,木槿敘白便成為承桑開國以來的第一名男官妓。

即便如此,蕭家暗地裡並不打算放過木槿敘白。為了能讓當年的木槿敘白平安逃出京都,上官純一不得找一具一模一樣的屍體,製造木槿敘白已死來蒙混過關,這才將他混在離京的隊伍中逃出京都。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未曾想,現在他竟如此招搖的回到了京都,更是做了醉仙樓的頭牌。今日既然有人認出了他的烙印,這消息馬上就會傳入宮中蕭家的耳朵裡。

“上官公子,我如今的花名,是個伶字。” 木槿敘白一字一頓的輕聲道,隨即從寬大的袖口裡逃出了一枚令牌,輕輕放在一旁。

看著銀色令牌上一個半月的標誌,上官純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

“這是,追月閣的令牌!”

“不堪月似鏡,何處掛追思。” 木槿伶緩緩念道。

追月閣素來做的都是販賣情報,領錢刺殺的買賣,分為南北兩派,南金北銀。閣內共分為伶,月,風,花,影幾個等級。其中,影為影衛,主要負責探查和搜集情報。花為依人,負責消息傳遞。風為刺客,負責刺殺任務。月為統領,負責部署和管理。而伶,便是一閣之主。

“你做了追月閣的閣主?” 見到木槿伶手中的令牌,上官純一原本繃著的神經多少放鬆了下來。畢竟追月閣這個保護傘,舉國上下怕是沒人能動得了他,追月閣素來不乾涉朝政,但倘若是想要做出些翻雲覆雨的事也同樣是易如反掌。

“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稍微有那麼點運氣而已。” 木槿伶嗓音輕柔的調侃道。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你到底要做什麼?” 上官純一問道。

太子府,朝陽的書房裡,飄來淡淡的茉莉花香,

離早課還有些時間,承桑霽雲早早的來到了書房,桌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畫本子,一旁的林淮初困倦的打著哈欠,抱怨道。

“霽雲,皇後娘娘這是又給你換了個先生,這三年裡的第五個了。她是真怕你閒著不成,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你留啊。”

承桑霽雲翻著手裡的一本怪妖雜記,津津樂道的看著,回道,

“這天下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龍,畢竟她就我這麼一個皇子,自然是希望我早日成材,替父皇分憂。況且母後說,其他人家的公子課業比我繁重得多,身為皇子自然要更加努力些,以後才有本事引領朝堂眾多臣子們共商國事。”

“得了吧,彆人家的公子平日裡最多就是一個上午的早課,之後時間就是用來聽小曲,品茶,撫琴,賞花,鬥蛐蛐。哪有人像你這樣,全年無休,全天無休。再說,彆人家父母望子成龍,那是因為他們不是龍之子,你這生在帝王家的未來九五之尊,乾嘛和自己過不去,每日裡看不完的書。我要是你啊,早就一頭撞死在這書山詩集上算了。” 林淮初無奈道。

“我倒是想要做個閒散王爺,但承桑國未來的棟梁之材,勢必是要用功讀書,格外刻苦勤奮才是。母後不會騙我的,我不能讓她失望。” 承桑霽雲淺笑著回應道。

“你呀,真是被皇後娘娘騙的不輕,你本就不想做個皇帝,卻還要每日學習治國之道,你說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再生個皇子,讓你自由自在的去做個閒散王爺。從小到大,他們哪裡做過一件事,是你真正想要的。還不都是一句為你好,就強加給你,無論你願不願意。” 林淮初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打抱不平道。

“若不是當年漠哥哥傷了身子,想必這儲君之位也輪不到我來做。” 說到這裡,承桑霽雲的雙眸突然暗淡了許多。

他本與承桑漠感情還算不錯,但自那次春獵,承桑漠險些喪命,有傳聞這一切都是蕭皇後背後指使。自那以後,他與漠哥哥的關係便一落千丈。原本那個對他百般寵愛的皇長兄,如今見了他便是冷言冷語,百般刁難。這不由得刺痛了承桑霽雲的心,他在皇宮中能說真心話的人本就不多,而今更是所剩無幾。

林淮初擺了擺手說道。“就算沒有當年那事兒,漠蘭王也繼承不了這皇位。”

“皇長兄文武兼備,才識出眾,為何不能繼承皇位?” 承桑霽雲有些不解的問道。

林淮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解釋道,

“漠蘭王的母親是北漠的蘭時公主,當年若不是我爹一時糊塗,帶著赤麟騎兵一夜屠城,蘭時公主也不會因此吊死在城牆之上以此謝罪。皇上念在恩情上,這才免了林家的死罪,派我大哥常年駐守邊疆。即便如此你覺得,承桑國怎麼能讓這個有著一半北漠血脈的人繼承大統嗎?就算是皇上同意,怕是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吧。”

承桑霽雲思考了一下,認同的點了點頭道,

“其實,這麼看來,也是有些道理...” 還未說完,便聽到門外有說話聲,

“晨早陽光正好,太子這麼早就在書房裡悶著了?”

話音未落,李落凝便邁步進了書房,穿著他古玉色的輕紗長袍,挽起的發髻上依舊是樸素的木簪,絲毫不像這朝中的官員,反倒是有幾分容易親近的柔和之氣。

聽到聲音的承桑霽雲和林淮初,手忙腳亂的想要趕緊將書桌上的話本收好。慌亂中將剛剛的那本怪妖雜記甩飛了出去,剛好落在李落凝的腳下。

“哎,哎呀...完了,完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書,林淮初忍不住掩麵低語道。按照以往的經驗,承桑霽雲被抓到看這種與學業無關的話本,自己和他都少不了一頓手板。這本就是他偷偷帶進宮給霽雲解悶的,特意混藏在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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