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筆的力度很大,都快力透紙背了。
鋼筆的墨汁暈染開來。
過了會,程綻冷冷的把鋼筆丟在一邊。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究竟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的。
但留張紙條也是應該的。
程綻向來不是會因為情緒而選擇停滯不前的人。
他想到了兩年後,蔣彌會回到冬城,就任警·察廳新任廳長的位置。
程綻平緩下呼吸。
他可以從這條路子順藤摸瓜的找人。
他等不了那麼久了,再等蔣彌自己回來了。
——平行空間——
時間回到六年後。
晚上。
程綻在浴室裡麵洗完了澡。
他垂下眸子,拿電吹風準備吹乾頭發。
可他卻發現,電線卡在了抽屜裡麵,他順手拉開抽屜,就看見了一堆瓶瓶罐罐來。
他認清了上麵的字,立時就猜到了這是誰的東西。
他嫌惡的微微蹙眉,果然是可笑癡傻。
他剛準備丟掉,抬眸卻看見了霧氣彌漫的鏡子中的自己。
眼角已經有了不少的細紋。
程綻動作的手忽然就停住了,半響後還是選擇把東西放回抽屜。
算了,既然現在他來了,這些東西也合該是他的了。
等程綻出來的時候。
蔣彌就發現他低垂著眼,睡衣領口鬆鬆的敞著,露出纖瘦的鎖骨來,泛著淺淺的被熱氣熏出來的粉意。
微卷的頭發沒有擦乾,水滴滑落下去。
程綻眉眼都軟了下來,眸間帶著瀲灩的春光,像是一泉清池漾起層層波紋來。
昨天晚上太晚了,所以他選擇放棄某些想法。
可現在,他迫切的需要去證實一些虛無飄渺感。
他走近蔣彌。
蔣彌麵上沒什麼太大表情,心裡卻滿是疑惑。
他發現程綻似乎從早上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可他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似乎……是那股子嬌憨癡纏勁沒有了?
看著麵前的程綻,蔣彌總有些許的即視感。
曾經那個惡劣的滿腹心思的程綻的即視感。
蔣彌再抬眸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
程綻的手臂慢慢的纏上了他的脖子,跨坐在蔣彌身上。
蔣彌卻隱隱有幾分的排斥感。
他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來。
手搭在程綻腰上隨意的握住,靜靜開口道:“程綻,不如我們先休息吧。”
程綻愣了愣,但他不想蔣彌拒絕他。
他剛準備軟磨硬泡一會,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彆地了。
程綻愣住,他環顧一下四周。
這是……他的書房……
他回來了?
程綻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整個人就要快瘋了,明明不過才一天不到,他怎麼回來了?
明明一切都已經近在咫尺了!
程綻卻忽然頓住了,因為他發現桌子前麵擺著一張大字條。
上麵的字跡極其熟悉,那就是他自己的字跡。
可這字條卻非是他自己寫的。
字條上麵隻是幾句簡單的話,卻直直的戳向程綻的肺管子,心臟處出現一股尖銳的刺痛,讓他生不如死。
字條上麵寫著:
“惡心的贗品,你也配呆在他身邊,你永遠也得不到他,隻能在夜裡像白癡一樣的哭,給我去死,你什麼都沒有,他是我的。”
程家的下人在家裡聽著自家先生又莫名發了半夜的瘋,個個膽顫心驚,大氣都不敢喘。
而蔣彌看著懷裡的人忽然像是失神一般的眸間失去焦距。
接著,他發現程綻的眼裡滿是迷茫,愣愣的盯著他。
蔣彌頓了頓,“程綻?”
程綻卻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樣,眸光緊鎖蔣彌,冷聲道:“你碰他了?”
“碰誰?”蔣彌略微不解的看著程綻。
程綻眼角發紅,“我問你,今天你有沒有和我做過。”
蔣彌:“……沒有……”
程綻鬆了口氣,緊緊拽住蔣彌的衣服,心裡是克製不住的委屈,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蔣彌發現現在懷裡的人才有了曾經的熟悉感,他抱著人哄了半夜,做了半夜。
程綻的委屈才終於消失。
直到程綻第二天下樓在垃圾桶裡找出自己的半麵鴛鴦刺繡,和倒扣著的相框,以及明顯折損過了的花。
他又開始颼颼的從身上散出寒意來。
他應該弄殘那個身體才對的。
他要殺了他。
蔣彌莫名的看著程綻開始生氣,過來親了親他。
程綻情緒才算緩和來下來,接著重新找出一麵新的鴛鴦刺繡來。
他不僅要繡,他還要裝裱在客廳裡。
徒留六年前的程綻繼續開始煎熬。
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番外差不多完啦。
程哥該受什麼罪還是一樣都不能落。
下章應該就是新世界了。
人魚對暴君。
反正下個世界應該沒什麼虐,會很有意思……吧。
可能不是文案上那種詳細的設定,但人魚對暴君這個大設子不會改。
謝謝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