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袈依然會忍不住為她的聲音失神。
見李洛緒又一次若無其事地看向她頭頂,她忽然反應過來,於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頂的發簪。
這跟玉簪,是前幾天棲梧殿送到宰相府裡的贈禮。
花袈料不到第一次戴就遇到李洛緒。看她眼神,肯定知道這是她送的。
花袈赧然。李洛緒不露痕跡挪開目光。
“沒,臣女隻是惶恐——”
“惶恐什麼?”
“我怕二皇子會對公主懷恨在心。”
“我不怕他恨我。你也不必怕他。”
“嗯。知道了。”花袈暗自高興,李洛緒這是表示以後都會罩她的意思嗎?
“袈妹妹不覺得教訓登徒子,人人有責?”
“可——也隻有今上和公主有這個能力。”
“你不也罵他畜生了?”
“我哪有?”
“你怕他,就不怕我?”
“怕的,所以我才選擇跟公主同一陣線。”
“這種語氣叫怕?”
“公主你看——”
花袈指向花叢,隻見一對彩蝶在花間蹁躚起舞。
李洛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對彩蝶,又繼續向前。
花袈忙跟上去。
兩個人後麵跟著六七個或抱琴、或提箱、或拿包袱的侍女。
她們一行從眼前一過,學子和學仆們立刻圍在一起,咬耳八卦起來。
悠悠眾口難堵,花袈和李洛緒都懶得理會。
“袈妹妹病好了?”
“想必是好了吧。”
“吃了什麼藥?”
花袈忽然鬥膽玩笑,“公主,”
“你——”李洛緒忽然停住腳步,柳眉倒立。
聲量卻不大,隻夠彼此聽到。
花袈見她氣紅臉,忙補充說,“公主的靈丹妙藥。”
“我怎不知我有靈丹妙藥。”
看她神色瞬間緩和,花袈便知,那些八卦早傳到她耳邊。
李洛緒清晨離開棲梧殿時還想著,病好了花袈會不會來上學,結果竟碰巧在書院外遇到了。轉念想,此時正是挨近上早學的點,也沒那麼碰巧。
見她似乎想著什麼,花袈又說:“反正我什麼藥都沒吃,見公主一麵之後就好了。”
“巧言令色。”李洛緒看向飄飄蕩蕩的柳條,補了一句,“刁女行徑。”
不說刁女還好,一說,兩個人不約而同又想起上巳節那天夜裡的種種。
李洛緒的臉更紅了。
花袈作為一個胸懷大量小橘文和小視頻的女子,輕易不會為這種事臉紅。
但今天,她就是莫名地害羞,兩頰早染上一片桃色。
臉紅也隻是因為害羞,花袈見李洛緒對並蒂蓮之事不尷尬,對人們亂傳她吃了她的靈丹妙藥也不以為意,她也就沒什麼好尷尬的了。
兩個人渾若無事般,打眾人眼前施施然而過。
“我說的都是真話。”
“閉嘴。”
分叉路口很快到了。
李洛緒停下來,“花宰相信了?”
“他們有什麼理由不信呢?”
花袈看著李洛緒的眼睛,晨光照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溫暖,那雙鳳眸清明透亮,特彆迷人。
以前,每次遇到洛序學姐,她都會暗自開心很久。
遇到學姐的那種開心,好像已經輕而易舉地轉嫁到了遇到李洛緒這件事情中。
關於被李洛緒選擇做解藥,
花袈當然有過被高位主宰的悲哀和被權力傾軋的不甘,
但那種悲哀和不甘,沒多久就被救人一次的喜悅衝淡。
現在她明白了,比起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