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半張,合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一下,接著卻摸到滿手濕熱。
池傾一怔,發現自己觸到了那塊被自己哭濕的布料——那簡直像是她沒控製好情緒的證據,正張牙舞爪地嘲笑她這次的意外翻車……甚至是在她有心想要撩撥的人麵前。
池傾這廂正在暗自懊惱,謝衡玉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尷尬,隻像是被她抓得有些癢,握住了她的手,十分寬和地扯下來,輕聲哄道:“沒關係,一會兒就乾了。”
池傾耳廓滾燙,咬著唇瓣沒敢應聲,狼狽得眼神都在閃躲。
她這實在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三樓這樣好的景,她這樣精心培育的花海,先不說千花綻蕊時結出的馥鬱靈力,光是這樣浪漫的畫麵,也更適合做些其他貼合氛圍的事情。
而不是如現在這樣,像個摔了跤的小孩子似的,被謝衡玉抱在懷裡哄。
實在是……奇恥大辱。
池傾越想越有些生氣,奈何聲音還帶著哭腔。她不願意開口,隻好更用力推了推謝衡玉。
謝衡玉微怔低頭去看她的神情,隻見池傾眼眶紅紅,臉頰耳廓也燒起來似的。她抿著唇,星眸帶了些羞惱,見他望過來,甚至有些倉皇地閃躲了一下。
謝衡玉從沒見過池傾這番模樣,估計她是不願將情緒示於人前,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伸手將她的身體扶正,直直往入池傾眸中。
他輕聲道:“聖主,我此番從修仙界一路來到戈壁州,途中路過芳草、青湖、天山三大州,雖一路疾行,但也聽到了許多關於戈壁州的評價。”
“人妖之戰結束至今也不過三百年。妖族在前兩百年妖王之位空懸,七州爭霸,內亂不斷。近一百年來,妖族雖然統一,但私下摩擦仍在。何況百年戰亂,勞民傷財,妖王爍炎登位不算久,要破舊立新已十分不易,總有顧及不到之處。如今妖域七州,真正能讓貧苦百姓安心定居的,也不過隻有戈壁州而已。”
池傾聞言笑了笑,輕咳一聲才道:“這話……恐怕又是哪個溜須拍馬的人,吹到公子耳邊的吧?”
謝衡玉握著池傾的手輕輕一頓,片刻後才搖頭道:“戈壁州貧瘠,若沒有聖主,這裡就是一處資源匱乏的荒漠。可聖主在這兒,其餘六州聖主,才會對戈壁州對一份忌憚和愛護。”
這話倒是沒錯。
池傾雖然與妖王同母異父所生,可光憑這層血緣,要成為一州之主,到底難以服眾。但她最難得的地方,就是對草木花卉絕對的控製力——乾旱貧瘠的戈壁,隻要有池傾在,依舊能繁花似錦;稀世罕有、天生地養的花草,在她的栽培之下,竟也能萌發生機。
更彆提她在及笄之年種出的那朵長命花——活死人肉白骨,踏遍四界也尋不出第二朵。
這樣的人,放在哪裡不是個要被供起來的香餑餑?
用妖王的話說,她的這個小妹,哪怕四界混戰,也沒人想對她揮刀。
因此,即便妖域各州聖主互相瞧對方不順眼,對待戈壁州的態度,倒是如出一轍的友善。
哪怕是表麵上的友善。
池傾不是一個輕易妄自菲薄之人,謝衡玉說的這些,她心裡其實也是知道的。隻是白薇之事就發生在她的轄域,又與她幼年遭遇太過相似,從而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