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放不放我們離開?”
山匪頭子:“我若不放呢?”
沈頤斂了下眸,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回頭,附在女孩耳側低語了聲:“彆怕,我在呢。”
隨即將人推進了身後的屋子,關上了房門。
沈頤提起槍,指向山匪頭子:“今日,本世子便要拿你們這群為非作歹的山匪祭槍!”
話音一落,他便持槍躍進了人群,槍尖劃過山匪頭子的脖頸,卻未能直接取他性命。
下一瞬,山匪們衝了上來。
伴隨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山匪們遲來地慌了起來,隱隱有逃散的趨勢。
而沈頤隻是冷漠地數著倒下的山匪人數,在最厲害的山匪頭子倒下、他數到三十六之時,管家馮伯帶著人找到了他,圍住了剩下的山匪。
山匪們放下武器,選擇投降。
而他滿身鮮血,站在屍體中央,眸中殺意仍存。
馮伯不放心地喚了他一聲:“世子?”
沈頤鬆開了手,佩槍落地,殺意散去,可他的手,卻在止不住地抖。
最終讓它停下的是從屋中走出的女孩。
她小心翼翼地邁過地上的屍體,走到他身前,握住他顫抖的手,仰頭望著他,無聲地同他說:“哥哥,彆怕。”
淺色的雙唇張張合合,未發出聲音,卻讓沈頤看懂了她的話。
她的眼角微彎,無聲地說:“我在呢。”
“我不怕,”他抿了下唇,問她:“你呢?”
女孩搖了搖頭。
周圍一片嘈雜,沈頤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沉默許久,方才再次開口:“那我呢?”
他的聲音很低,甚至還夾雜著幾分顫意:“我殺了這麼多的人,你怕我嗎?”
女孩堅定地搖起了頭。
她搖了許久,漸漸地,他的手不再發抖。
可當他的手不抖後,女孩卻紅了眼眶。
她垂著頭,望著他手臂上的刀傷,漸漸濕了眼睛。
淚珠落在滿是血跡的衣袖上,女孩拿出方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流出的鮮血。
動作極輕,仿佛是在怕弄疼他。
她低頭湊到傷口旁,輕輕地吹氣,一下接一下。
沈頤揚了下嘴角,抬手另一隻完好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喃喃著說:“你不要怕我。”
聲音仍然很低,卻沒了顫意。
女孩抬眸望著他的雙眼,眼角掛著淚珠。
她吸了吸鼻子,朝他笑了笑,無聲地說了兩個字:“不怕。”
少年渾身是血,站在屍山血海之中,宛如地獄歸來的惡鬼,滿身的戾氣卻在一句無聲的“不怕”中煙消雲散,眸中寒意儘散,被溫柔覆蓋。
沈頤望著她嘴角的弧度,在那一刻定下了自己的餘生,就是她了。
他這一輩子,隻要一個她。
“太子,那一刻,連我自己都是怕的,怕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大雪紛飛而落,沈頤伸手接住一兩片飄落的雪花,嘴角輕揚著:“可她不怕我。”
他本以為自己已深陷地獄化身惡鬼無法逃脫,可她卻帶著一片淨土隨他走進了地獄,拉住他的手,支撐著他爬出地獄,重回人間。
“我少年參軍,征戰沙場多年,自然想要那份於軍人而言無比榮耀的軍功,”他望向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