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樂倏地低下頭,臉上染了絲羞愧,小聲辯解:“我當時是想進去尋父皇,無心偷聽到的。”
“那公主當時可能沒有聽全,”舊事既被重提,沈頤便當著她的麵,直截了當地拒絕:“臣並非盛京城內的世家子弟,而是西北戰場的少年將軍。”
“少年將軍,喜愛的是千裡之外的溫順姑娘。”
被他這般拒絕,元樂當即紅了眼,轉身跑走。
沈頤這才鬆了口氣,溫聲哄起蘇清歡:“那不過推脫之語,我總不能直接同陛下說,我瞧不上他女兒吧?”
炸毛的小姑娘在這句安撫中溫順下來。
她的視線落在兩人相連的手上,啟唇提及另一件事:“夫君,若她方才所言非虛,我的才名都是假的,我就是個騙子,你會如何?”
“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沈頤沒忍住敲了下她的腦袋,笑了起來:“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那個破才名。”
蘇清歡捂住腦袋,盯著他,眸中寫滿執拗。
“再同你強調一遍剛才的話,被你騙,我心甘情願,”沈頤選擇妥協,認真回了她這個問題:“哪怕你就是個騙子,我也隻要你。”
他的聲音甚是寵溺。
蘇清歡笑了下,又問他:“方才為何要攔著不讓我彈琴?我琴彈得還算不錯。”
“不為何,”沈頤一臉的理所當然:“就是不許她們欺負你!”
蘇清歡望著他的神色,漸漸笑出了聲。
她心中歡喜,笑得開懷。
沈頤對此甚是滿意,連帶著對元樂的怒氣都消了些。
過了會,蘇清歡停了下來,說:“夫君可聽過一句俗話?”
沈頤一時有些跟不上她的轉變。
蘇清歡自問自答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話音剛落,蘇清歡便掙開了沈頤,轉身往回走。
沈頤作勢要追,卻被無雙攔下。
他眉梢微揚,問無雙:“她要做什麼?”
“一雪前恥!”無雙驕傲地抬高下巴,抬手比劃:“讓那群無知婦人見識見識,什麼叫自取其辱!”
她家小姐是跳不得舞,或者說根本不會跳。
可偏巧有個極愛跳舞的姐姐,還是個極有雅調的姐姐,每每跳舞都要拉著她家小姐伴奏,而最愛跳的舞,便是朝儀。
朝儀舞難跳,曲更難彈。
賞花宴上,離席複歸的蘇清歡朝容妃彎身行了個禮,聲音恭敬:“娘娘,臣婦以為自己既已應了娘娘之邀,來了賞花宴,便不應因手腕的一點小傷而擾了諸位的興致。”
“是故,臣婦特意回來,為娘娘撫琴。”
容妃望著她,一時有些摸不清她的真實意圖,卻隻能順著她說下去:“難為你有這份心了。”
她側身露出尚未搬離的古琴:“那便有勞世子妃了。”
“可臣婦畢竟手腕有傷,”蘇清歡又朝她行了個禮,語氣略顯得有些遲疑:“僅憑臣婦一人,恐怕不僅不能為諸位夫人助興,反而會斷了諸位夫人的興致。”
容妃盯著她,聲音微寒:“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