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愣了下“寧秀?她沒有消息過來。太姬為何提起她?”
“祖瞎子顯然蓄謀已久,段孝言應該也知道。寧秀在他身邊那麼久,不會一點消息沒有吧。會不會……”陸令萱閉上疲憊的雙眼,喃喃道,“她不會背叛我。”
陸令萱身為皇帝乳母,有直入後宮的特權。迎接她的首先是掌管後宮事務的大宦官鄧長顒。
望見鄧長顒那張枯瘦的笑臉,陸令萱心裡舒服多了。
“太姬。”鄧長顒恭恭敬敬地行禮,並不因為前朝的風波而怠慢她。
陸令萱也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感動“難為你還這般待我。”
鄧長顒動情道“當年若非太姬為我說情,我早就去為先帝守靈了,也許已經死了。”
陸令萱不再客套,道“我要見皇後。”
鄧長顒親自引路,領她去玳瑁樓拜見皇後,卻被拒於殿外,說皇後感染風寒,不能見客。
陸令萱冷冷一笑。
鄧長顒先開口斥責傳話的宮女“太姬乃皇後之母,是客人嗎?”
“奴婢一個字也沒傳錯……皇後確實病了。”宮女支支吾吾道。
“我……”鄧長顒一激動,拂塵撂後,摞起袖子就要往裡衝。
陸令萱拉住鄧長顒“不要為難她了。”
“真是——”鄧長顒到底沒當著宮女的麵把勢利二字說出來。
“馮小憐在哪兒?”
鄧長顒道“斛律秋出宮後,皇後打發她去皇子苑照顧滎陽公主。”
陸令萱淡淡道“女不教,母之過。”接著從陸笙頭上拔下一隻金釵壓在宮女手中,“這是賞你的,幫我傳一句話給皇後。”
宮女惶恐,不敢接受。無奈太姬手力極大,便惴惴不安收下了。
說是一句話,其實不過兩個字,更準確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皇後高高在上,唯獨這個人是她的死穴。
穆舍利的病不敢生了,立刻請太姬登樓議事,並爽快答應出手相救。
於是母子二人攜手下樓,同乘一輦覲見皇帝。
皇帝高緯正在涼風殿處理政務,聽說皇後與太姬同至,立刻宣進殿來。
二人跪在禦前,都說前來自首,為了正是今日早朝上提到的那座金鳳館。
“都是妾的主意,與城陽王無關。”穆舍利說著,嚶嚶啜泣。
陸令萱攬過罪責“是老婢與穆提婆的主意,皇後實不知情。”
“不、是妾貪心,暗令城陽王修那金鳳館的。”
高緯不明白,道“你是一國皇後,廣廈千萬,還不夠住嗎?”
“妾蒙大家恩寵,實無他求。隻是去年被立為左皇後,曾得一夢,見鳳凰盤桓於漳水,無處可棲。妾問於太姬……”穆舍利看向了陸令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