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控訴祖珽(2 / 2)

蘭陵王世子 健之以武 4534 字 9個月前

張勃已死,這條線沒法再查,祖珽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高緯先定下基調“諸位都在,那就議一議祖珽該當何罪,是貶官還是流放,乾阿你,你說呢?”

隻是貶官和流放,不定死罪,陸令萱自然不滿,因此緘口不言。

尚書令高阿那肱道“還是大理寺卿先說吧。”

封述有一說一,道“祖珽一案尚有諸多疑點,臣不敢妄言。”

韓鳳道“陛下親審張勃,你也在聽。現在人犯死了,死無對證,你卻說有疑點?”

“就說那柄如意,如何到的張勃手中,是不是要問一問祖珽?臣以為,應召他進宮問對,再行論罪。”

此時,殿外又吵嚷開。陳德信慌慌張張跑進來道“陛下,各宮各局的奴婢們都跪在殿外聲討祖珽,告他索取宮人賄賂,調戲宮女、截留貢品、逾越禮儀等諸多罪狀。”

左右備身都督劉桃枝抱刀立在殿外,以免滋生動蕩。

高緯沒想到祖珽如此囂張跋扈,震怒之餘仍有保全之心,故而一言不發,心中左右搖擺。

高阿那肱這時候脫下官帽道“祖珽罪無可恕,不殺,老臣辭官回鄉。”

高緯吃驚道“淮陰王這是何意?”

高阿那肱大聲道“臣入朝三月有餘,日日殫精竭慮、如履薄冰,卻不知因何得罪了祖珽,每每受其掣肘,苦不堪言。若陛下一時仁慈,寬恕其罪,則恐祖珽越發驕縱難製,臣亦無力執掌中樞。”

皇帝麵色不悅,轉頭再問陸令萱“乾阿你,以為如何?”

陸令萱還是未言,穆提婆搶過話道“祖珽禍亂仙都苑,數千役民蒙難,如此大罪,還不能殺嗎?”

陸氏黨羽皆振臂高呼“殺、殺、殺……”

殿外亦是殺聲四起,內外呼應,聲浪如濤,波及永巷。

祖珽在永巷內孤零零走著。作為這條路上的常客,身為外臣的他有皇帝禦賜直入的特權。往常定然有一班宦者前呼後擁,眼下卻無人近前。

當他聽到遠方的喊殺聲,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頭顱“還能留得今日嗎?”

“太姬,你意如何?”高緯不再稱陸令萱為乾阿你,顯然生出不滿之意,因為這是他第三次詢問了。

陸令萱終於下床叩拜,道“陛下一問老婢,老婢愚不敢言,是因此為國事,婦人無才,不能獻計。陛下二問老婢,老婢愧不敢言,是因當初老婢看中祖珽之才,極力舉薦,他方入朝輔政。今日禍事出自祖珽,實則是老婢薦才失當所致。陛下三問老婢,老婢卻不敢不言,不言便是欺君罔上。老婢以為,祖珽合當受死。”

高緯心中一悸,問“為何?”

陸令萱道“天下是高家的天下,朝廷是陛下的朝廷。祖珽位居要職,富貴已極,大權在握,理應開門納諫,舉賢任能,使股肱之才充盈朝堂。而他卻以變法之名培植黨羽,賣官鬻爵,排擠忠臣,就連陛下的仙都苑也敢下手。若非此案真相彰顯,我兒必死。日後朝廷內外皆祖珽耳目,陛下身邊無可用之人,我朝休矣!此人不殺,眾憤難平,老婢願與他一同赴死!”說到這裡,她聲音嗚咽,淚如雨下。

黨羽們亦是高呼“臣等願與祖珽一同赴死。”

年輕的皇帝長長吐了口氣,背靠憑幾,抬首望著大殿頂端“無人為祖珽說情?”

說情的人自然有,但他們被堵在宮門外進不來。祖珽因為皇帝特許,自由出入宮禁。崔季舒、張雕等人必須事先通傳。但他們始終沒有等到皇帝的消息,因為根本無人去傳稟。

最慘的是文林館裡的那些人,比如總製張景仁,被打得抬回家,至今還在床上哀嚎。

但有一人還在宮中,太樂令何洪珍。

緊要關頭,這位充滿血性的西域胡人闖入殿中,踉蹌跪倒,含淚求情“丞相有罪,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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