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沅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那老人一把年紀,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回家。
若是年輕些的,她肯定置之不理,但那老人年紀,和自己的外公和爺爺一樣,她做不到視而不見,就拿出手機給售票員掃錢。
老人有些尷尬,呐呐道:“小姑娘,不用,俺……俺可以走回去。”
陳沅笑著安慰了老人幾句,售票員見有人給老人補票也很高興,上前拉著老大爺,讓他在原來的座位上坐好,汽車重新啟動向前行駛。
眾人不由看向陳沅,陳沅剛二十出頭,穿著白色帶字母的短袖體恤,和黑色的運動褲。
她的胸前斜挎著一個單肩的帆布書包,渾身洋溢著青春朝氣,一看就是剛剛放暑假返鄉的學生。
隻是陳沅是娃娃臉,圓圓的臉頰上還有些許嬰兒肥,顯得比實際年紀小的多。
有人見她年紀小,就毫無顧忌的開口譏諷:“原來土豪在民間啊。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子,剛才踴躍發言的就屬他最活躍,道德綁架彆人的時候,說的叭叭的,真要他掏錢了,就成了縮頭烏龜。
可是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沅,卻出頭給老人補了車票,襯得他吝嗇小氣,他就忍不住開口諷刺。
陳沅也沒開口反駁,隻是拿出手機,調出自己微信餘額頁麵,懟到中年男子的麵前,似笑非笑的道:“我隻剩下十二塊錢了,要不大叔給我捐點。”
中年男人漲紅了臉,說話都結巴了:“憑……憑什麼要我給你捐,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陳沅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不是東西,大叔你是東西。”
陳沅看起來一副甜美可愛的軟妹模樣,臉上也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的半死。
寸頭男氣的臉色發黑,胸膛也劇烈的起伏,指著陳沅的手指都在不住的顫抖,車上其他的乘客卻笑的前仰後合。
售票員生怕陳沅吃虧,搶先道:“都彆說了,剛才要給老大爺補票,都躲的遠遠的,現在有人給補了,又陰陽怪氣的做什麼。”
見眾人嘲笑他,連售票員也擠兌他,中年男子不由惱羞成怒,霍地起身就要發作。
陳沅卻幽幽開口道:“大叔,要不我把這做土豪的機會讓給你,你年紀比我大,我可不敢跟你搶。”
陳沅的小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可說話的聲音卻涼涼的,眼睛裡更是閃爍著微不可見的寒光。
中年男子心中一沉,頓時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小姑娘,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甜美可愛。
她和那個售票員小姑娘截然相反,那售票員外強中乾,雖然看起來凶巴巴的,被乘客們數落幾句,就又氣又急的紅了眼眶。
可陳沅卻是外柔內剛,不管他如何虛張聲勢,她都不為所動,自始至終都笑眯眯的,可那笑容卻讓人膽寒。
中年男子頓時偃旗息鼓,憤憤地坐了回去,呐呐的找補:“哼,誰……誰要和你搶。”
見那中年男子強行挽尊的模樣,眾人更覺好笑,但怕徹底惹怒他,多生事端,隻在心底暗暗譏笑了兩聲。
諾大的車廂裡難得的安靜了下來,陳沅就靠著椅背閉著眼打瞌睡,她閉眼假寐,是想躲清淨,可沒一會倒真的睡著了。
可是陳沅沒睡多久,就被窗外狂風暴雨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就看見外麵昏天黑地,長途大巴車的車燈都打開了。
她明明感覺自己沒睡多長時間,怎麼一覺醒來,天都黑了。而且她在車站谘詢過售票員,大約下午五點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