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們這才明白過來,暗自慶幸,他們躲過了一劫。
後麵的車,看到他們這三輛車,衝出了公路,開到比較安全的高地,也想跟著上來。
但山道傾斜,雨水彙聚奔流而下的速度和流量,比公路上的水流還大。
大巴車還有八輪貨車馬力足,車身長,底盤高,噸位重,可以迎著恐怖的水流逆流衝上來。
那輛奔馳完全是跟著前麵的兩輛大車沾光,才能跟在屁股後麵,僥幸來到安全的地方。彆的車想要效仿,根本不可能,隻能眼睜睜地被困在公路中間。
可他們大巴車來到山坡上,也並沒有好受多少,雖然全部車窗緊閉,但寒風也無孔不入,大家都冷的瑟瑟發抖。
陳沅即便早早套上了一件長袖的連帽衛衣,也凍的嘴唇發紫,就把放在頭頂行李架上的箱子搬了下來。
陳沅放假回家,雖然帶著行李箱,但她沒有什麼衣服。
媽媽辛辛苦苦的掙錢供她上學,還要養活爺爺奶奶,給他們看病吃藥,一年到頭存不下多少錢。
每年的學費都是媽媽省吃儉用,還有跟姥姥姥爺借了一些,因此她的生活費,都是陳沅勤工儉學,出去打工掙來的,她沒多餘的錢買衣服。
好在警校有校服,但放假的時候都留在了學校,行李箱裡隻有幾件衣服。
她上學的地方是南方城市,即便冬天也不會很冷,陳沅隻帶了一件輕薄的羽絨服。排淨空氣折疊起來,塞進傘套裡,看起來就像一把折疊雨傘一樣,不占什麼地方。
還有一件黑色的衝鋒衣,和一件帶絨的白色運動衣,她把羽絨服和衝鋒衣留給自己穿上,把帶絨的運動衣給了售票員。
現在是六月底,天氣已經三十多度了,售票員即便要在異地的車站過夜,隨身也隻帶了一件長袖防曬服,穿上涼冰冰的,跟沒穿沒什麼區彆。
她冷的上下牙齒打顫,見陳沅遞過來的帶絨加厚運動衣,感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司機常年跟車,帶了不少衣服,此時騰出了空,把濕透了的衣服脫下,換上了乾燥的厚衣服,烏青的嘴唇紅潤了許多,但臉色依舊發白。
彆的乘客就沒這麼幸運了,大熱的天,誰會去帶著厚衣服出門啊。可是溫度在極速下降,冷的他們不停地打寒戰,但也比困在公路上的好多了,至少他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到了下午五六點的時候,雨雖然依舊很大,但天空明亮了許多,可溫度卻更低。
乘客們又冷又餓,沒有衣服,隻能拿出吃的,開始用晚飯,以求暖和一點。
好在他們是長途車,眾人多少都帶了一些食物,司機和售票員帶的桶裝方便麵,倒了一些礦泉水,就著吃了一些。
有的乘客連礦泉水都沒有,隻能乾巴巴的啃方便麵,配著泡麵搭檔,或者是魷魚絲和牛肉乾,但乾吃實在是難以下咽。
外麵倒是有雨水,但乘客們根本不敢開窗,他們要是打開車窗接雨水,不用一分鐘,就能免費洗個澡。
那個老大爺帶著幾個自家炕的餅子,一邊吃一邊捶打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