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燈，徐行之與應鐘又回到觀影前的拘謹。
他們倆都默默坐著，誰都沒有提出離開，像是在等彩蛋，又像是在回味黑暗裡發生的一切。
字幕已經滾動到最後，徐行之打開手機攝像頭拍下他與應鐘挨在一起的膝蓋，照片裡是一深一淺貼在一起的牛仔褲。
工作人員進場清理垃圾。
“走吧，”他說。
“嗯。”
這會兒，徐行之才頓悟：為不定更晚一點的場次。現在還不到四點，提出一起去吃晚飯的邀請實在是有點突兀。
走到岔路口，應鐘指了指左邊的馬路，“我家往那邊。”
“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你在這兒都能看見北林公園的大門。”
“行，”徐行之也沒堅持，“那我們開學見？”
“嗯，”應鐘朝他揮揮手，手腕上的手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人也一樣。
“那我們開學見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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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開學前兩天，顧惟在晚上十一點過給應鐘打來一通視頻電話，不放心地問她：“住校的事情怎麼樣了？”
經她提醒，應鐘這下才記起這件大事來，期末考試那天周黎安原本說好了要過來接她，結果他公司有事走不開，等兩人見麵時，這件事早被應鐘徹底忘乾淨了。
“沒事，”顧惟叫她放寬心，“我問過了，隻需要提前填個表，交到教務那邊，然後繳費就行，開學那天辦也是一樣的，我們得一起去交，好叫老師給我們分到一個寢室去。”
當晚周黎安回家，應鐘給他提了這件事。
彼時，她正坐在書房裡，完成今早補習老師布置的英語作業，她希望這份用十二分認真完成的作業，能夠讓老師對她刮目相看，要讓老師主動意識到自己與一個月前的應鐘已經大相徑庭了。
周黎安敲門進來，看應鐘還在學習，又去廚房給她榨了杯果汁上來。
這幢彆墅的書房隻有這麼一間，大多數時候是應鐘在用，周黎安通常情況下是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辦公，沙發上還放著應鐘的熊玩偶，玩偶裡麵有床小被子，她學累了懶得動，就會躺在上麵休息。
燈用的也是最護眼的燈，燈罩上貼著應鐘喜歡的動物貼紙。
“明天是最後一天補習了嗎？”周黎安看應鐘學完正在收拾書包。
“嗯”。
“那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去吃你一直都想吃的火鍋。”
“好啊，”應鐘拉上書包的拉鏈，“對了，我和惟惟商量好，下學期一起住校。”
“住校？”周黎安將手裡的文件放下，看著應鐘疑惑道，“小十，怎麼之前一次都沒聽你說過？”
應鐘常用的玻璃杯是半年前周黎安出差在國外買的，杯身上有一圈各種各樣的小狗，剛買來時，她簡直愛不釋手，後來周黎安又單獨為這個杯子配了吸管。
她端著小狗杯從書桌上過來，坐在了他身旁，“這不是之前忘乾淨了嘛，還是剛才你沒回來前惟惟提醒我的。”
“為什麼想住校？”他問，“家裡不好嗎？想吃什麼都有，每天晚上也不會攔著你看電視，下學期又是秋冬，家裡麵隨時都有空調和暖氣，你有單獨的衛生間，寬敞的大床，為什麼想去住校？”
“我...”應鐘一細想覺得也是，“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有點後悔了...但我早就答應惟惟要陪她一起，她說她不想天天在家聽沈阿姨念叨...哥哥，你不願意嗎？”
周黎安當然不願意，自從去年和應鐘成為一家人後，他們倆根本沒長時間分開過，就是暑假應鐘出去旅遊也是他和顧忱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