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追嘴巴無聲地開合了兩次。
廢柴?敗者?
之前他對千嬌的詆毀,這下子都反噬到了自己誰身上。
跟雜靈根鬥法一招都接不住的他,還說什麼被人搶奪機會?在其他修士眼中,隻會變成弱者的狡辯。
這個世界裡,弱小是原罪。
鈞紫電身邊,天工樓的核心圈子,想都彆想了。
袁追看著千嬌,心裡一團亂麻。
原來千嬌一直對他手下留情,並不是特意打壓他這位“天才”,在她眼裡,他跟其他師弟師妹一樣。他的那些小人之心,陰謀算計,毫無意義。
比當眾敗給一個雜靈根還要可怕的,是被人看見他忘恩負義的這種不堪。而這種不堪,同樣是他作為敗者無法反駁的。
這是他最怕千嬌在鈞慕雪一行人麵前說出來的。
時間變慢了,錯身的幾個呼吸仿佛過了幾十年那樣久,但最後千嬌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就完了?”
雙方相遇,跟萬寶閣差不多的場景,強弱逆轉後千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讓跟著她看熱鬨的柳征頗為遺憾,這場戲結束的也太快了。
怎麼就不痛打落水狗,好好地擠兌擠兌名門正派的那套唯靈根論呢?
雙方錯身而過後,柳征詢問地看向千嬌。
千嬌搖頭,也不讓他做什麼。
事實勝於雄辯,雜靈根並不弱。
對於原主的經曆,其他人不清楚,她在門派沒說過,跟柳征也沒說過,袁追這另一個當事人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世界是講究恩義和因果的,不然個人不會對收徒那麼謹慎。
她什麼都不說,恰恰是保留了暴露袁追這種醜惡的權力。
配著袁追那張白裡透青的臉,聽著他的心理活動和絳珠的分析,千嬌知道,此人以後隻會躲著她走了。
“如果他不想心魔加重的話。”
不再管袁追如何,千嬌來到第二十層,引路弟子和柳征也跟著她,百裡輪將他們都放了進去——這表明他們都不低於築基後期的水平,沒人可以質疑了。
貢獻了如此有爆點的一場比試,千嬌的來曆師門,短短時間裡,三十六層便傳遍了,但她身懷木靈根的事,明顯翠微門沒有外露過。
因為眾人的矚目中,有的視線善意,有的充滿審視,還有幾束帶著不遮掩的惡意。
這種惡意在百裡輪在前排好位置為她幻化了新椅子後達到了頂點。
引路弟子也吃了一驚,沒想到百裡前輩會做這種事。
他們之前一場鬥法的兩位築基後期修士受傷去救治,他本是想將千嬌引到那邊坐的,但他作為天工樓的弟子,不會拆百裡輪的台,還是硬著頭皮頂著其他人的視線將千嬌請到了前排。
下一場鬥法已經開始了,許多人收回了視線,但心理活動是不會那麼容易停止的。
“鬥法的魁首,不會落到六大派之外的吧?”
“又來一個,怎麼爭奪不死樹的人這麼多?”
“嗯?不死樹?是作為獎品的那棵樹?”
不遭人妒是庸才,千嬌本想讓絳珠過濾掉那些無意義地閒言碎語,不必挨個聽其他人有多嫉恨她,她又不打算第二輪下場,但聽到有人提到那棵樹,她一下子來精神了。
對於被封禁的如此徹底的樹,千嬌心裡有很多疑問,於是身體前傾,就近觀察起這棵被五花大綁的高樹來。
這個角度和高度,比之前在低層的時候看的更清楚。
注意到她的視線,知道她第一次來的引路弟子主動解說道:“這是不死樹,天地間最後一株了,十分珍貴。”
“既然珍貴,怎麼不好好將養,反倒封禁起來?”
哪怕不用八卦盤告訴她的木靈術法,千嬌也感受到了此樹的靈性、生機幾近斷絕,整個植株被巨大的絕望和狂躁所環繞。
醜陋的樹疤,在主枝上排成一排,好似突兀地腫瘤。
引路弟子歎氣。
“此樹哪裡能養?從前敢靠近的木靈根修士差點被吞吃了,還是玄天上宗的前代掌門人製住了它,後來為了好控製,不得不加了層層封禁。”
“那跟花會的關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