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聽見什麼響動,她立馬往身旁看了眼,見林苡跟了出來,不由麵露歉意,“可是我吵醒你了?”
林苡隨意的坐在一旁,然後從懷裡拿出幾個野果遞給她,“之前讓大師兄摘的,有孕之人應該可以食用。”
望著那幾個青果,不用想也知道滋味肯定是酸溜溜的,丁盛雪忽然淚水決堤而下,一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多日來的絕望驚恐悔恨情緒讓她此刻再也無法壓抑。
林苡沒有出聲,隻是抬手輕撫著她後背。
一個十八歲的女子,一夕之間慘遭父母離世,被心上人意圖謀害,一路顛沛流離的逃亡,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對方還有孕在身,能堅持到如今已經極其不易。
黑暗中仿佛隻剩下啜泣聲,不知過了多久,丁盛雪才擦乾麵上的淚珠,滿眼感激的看向旁邊的女子,“謝謝你,林姑娘,若我父母沒有慘遭賊手,我定與你結拜為金蘭,一同見識外麵那廣闊的世界。”
林苡語氣溫和,“你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不僅僅隻有玉石俱焚這一條。”
“心疾雖然難以醫治,可聽聞神醫穀醫術無雙,說不定能治好你身上的心疾,屆時你亦可尋得名師習武,親手給父母雙親報仇。”
丁盛雪搖搖頭,“縱然沒有心疾,以我的資質也無可能打敗餘長玨,他自幼根骨奇佳,天資出眾,同輩中已經難尋敵手,不然也不會被百裡長霖看中收為佳婿,我想要親手報仇怕是不易,更何況……我也不知如何去麵對這個孩子……”
她不由伸手撫上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隨著眼角一顆淚珠滑落,她深吸一口,緊跟著從懷裡拿出一枚鑰匙。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庫房鑰匙,裡頭藏有這些年他走鏢得來的收藏,如今我要這些已然無用,還是留給林姑娘,今生我已經無力報答你的大恩,隻盼來世能有這個機會。”
望著那枚銅匙,林苡並未伸手接過,“若你無力看護,我可以替你代管一段時日,隻是你若心存死誌去報仇,那我又何必費儘心思帶一個死人上路。”
“人隻要活著,凡事都有機會,你不為自己想,也該想想你天上的父母,他們是否願意你如此自暴自棄。”
兩人四目相對,丁盛雪不由心頭觸動,指尖深深抓緊那枚鑰匙,雙目再次盈滿淚水。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她的能力縱然揭穿了餘長玨的真麵目,恐怕也無法報仇。
“或者,你給我錢,我替你殺了他。”林苡眉梢微動。
如果確定餘長玨謀害了丁齊山夫妻,那麼她替武林除了這個大害也沒有什麼不妥,目光放長遠一點,萬一她當上武林盟主,眼皮子底下自然也容不下這種興風作浪挑動江湖紛爭之徒,還不如趁早解決。
能動手解決的,何必拖拖拉拉養虎為患。
丁盛雪眼神微動,隨即還是搖搖頭,“林姑娘好意我心領了,我已經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又怎可再給你們添殺身之禍。”
餘長玨的功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饒是比起李循大哥也不輸,她又怎麼能讓林姑娘為了自己以身涉險。
林苡正欲說什麼,目光突然投向廟中,隻見一道人影破廟而入,劍氣直衝身形瘦弱的萬玲兒。
她身形一動,就在那把劍距離萬玲兒麵門一寸之際,兩指瞬間夾住劍刃,再次對上一雙淩厲的視線,她中指輕輕一彈,劍身頓時輕顫幾分。
蕭牧惟隻得後退一步,順勢運功化解這股力道,目光卻認真的盯著眼前女子,從未有人能空手接他一劍,至少在同輩之中他從未見過。
“你乾什麼?”李循的劍也瞬間抵在他脖間。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把其他人給驚醒,周征兩人都紛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隻以為是有刺客偷襲,可當看到來人時不由眼神一變,這不是白天那個神神叨叨的兄弟嗎?
難不成對方是刺客?!
“這個你們應該問她。”
蕭牧惟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