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對謝雲生三人還是禮遇的,甚至是家主出來招待他們,觥籌之間,問及他們的來處以及身份。
除過裴行川用了假身份外,林幽年跟謝雲生皆如實告知了,林幽年倒沒彆的想法,但謝雲生知道她得透點東西出來。畢竟裴行川的傷遲早會被人知道,林幽年是個書生,她又是個女流,對旁人當真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劉康泰有些許意外,打量謝雲生許久,未料想千機門的門主竟是個女子,一邊派劉吟秋出去打探一邊應付道:“謝門主竟來了江夏,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不知謝門主來江夏所為何事?”
謝雲生拿起酒盞遙空向劉康泰一敬,笑說:“劉公客氣了,我們欲往秣陵去,路過此地便來歇歇腳了,不承想跟貴府護院起了衝突,實在抱歉。”
劉康泰摸不透她話中是真是假,眸光掃了一眼手下人,揮了揮手讓那護院去領罰。
護院誠惶誠恐,一個勁地求饒,可還是被拖了下去。
劉康泰神情慚愧,微一拱手:“禦下不嚴,本是為了百姓著想,卻不想讓他拿了雞毛做令箭,令諸位見笑了。”
究竟是雞毛還是令箭,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謝雲生也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既然這劉康泰麵上一直客客氣氣的,她便也順著應了下去。
可很快她便有些心不在焉了,畢竟天都快黑了,那天上依然平靜得很。
一路顛簸,林幽年早已神遊太虛了。天色暗下來後,他後知後覺回神,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眸光定定望著外頭。
裴行川最是見不得這些場麵功夫,一個人坐在那喝悶酒,見林幽年突然立起,眉心直突突,正想著怎麼把他拉下來,那劉康泰已經發話了:“林公子可是在找天上那蠱雕?”
不待林幽年回答,他便自答道:“也是怪了,往日這時候,天上早已黑壓壓一片,今日卻是半個鳥影都見不到了。”
裴行川自然是不信此事與劉家無關的,可林幽年卻是一副興致來了的樣子,“真的是蠱雕嗎,這可是山海經中的異獸,劉公可是親眼見過了,當真是頭上有角,聲如嬰兒啼哭嗎?”
劉康泰笑說是,林幽年當即討紙與筆來,劉康泰一愣:“這是何意啊?”
謝雲生解釋說:“這位林先生擅丹青,怕是想過過手癮了。”
“也是巧了。”劉康泰一拍案,吩咐婢子去喊劉聽夏來,“我有一女也是丹青好手,而且她還為那蠱雕作過畫。”
有現成的,那便好辨認了,三人暗自交換一個眼神。
劉聽夏在屋內沐浴,擦了水,用牛乳洗手時聽到消息有些意外,“他們是想調查此事?”
婢子回說不知,劉聽夏沒再說什麼,將手泡進盆裡,搓洗了好幾遍才吩咐人梳妝。
待劉聽夏將畫拿出去,林幽年認出是古書中記載的蠱雕沒錯後,劉吟秋也帶著消息回來了。
劉康泰聞言神情愈加和善,竟是要留謝雲生做客。
那種眼神謝雲生再熟悉不過了,心道若是想算卦那就好辦了。
劉聽夏會意,找了個由頭請裴行川跟林幽年出去,行至門口時回頭看了眼謝雲生,思忖一二又偏過頭去。
一路領著二人往花園走,說是去看曇花,可走著走著便問到謝雲生頭上了。
“謝姑娘看起來年輕,文文弱弱的,未承想竟是千機門的門主,聽說千機門算無遺策,不知謝姑娘可為二位算過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