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枝春。”
說罷,謝雲生橫劍身前,身姿翩躚間,可見劍身生滿花葉,花葉附劍,長劍斷風,臂腕揮動間,抖落一地春色。
滿地春色悉數散開,朝裴行川蜂擁而去,他揮劍擋去,卻被花葉纏劍,挪動不了分毫。
劍被錮住,任他有千般本事也無能為力,隻能鬆開劍,握拳朝謝雲生的劍砸去,可隻要他進攻,春色便會將他圍攏,讓他再進不得。
見此,他腦海中隻有兩個字:無恥。
事實上,他也說了出來,“什麼一枝春,我看這分明是霸道無恥之劍。”
雖然知道他是在罵劍法,可她聽著怎麼都不對味,微眯眼眸,“你不會一直對我不滿意,想借著劍法罵我吧?”
真是天大的冤枉。
裴行川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你傳我本事,我罵你做什麼,隻是這劍法也太霸道了,不讓對手出劍,還限製人攻勢,屬實過分。”
謝雲生瞧著他,卻道:“正是因為如此,才不會傷人性命。若是利落的劍法,那便是招招要命了。”
裴行川心道也是,然而謝雲生道:“既然無恥,那你就彆學了,為師便祝願你以後不會遇見不能殺卻會要你命之人吧。”
這哪裡是祝願,這分明是刺諷,這世上誰人不會有受人挾製的時候。
她已轉過身,顯然是要放任他自流,他無奈一笑,抬步朝她走去,喊了一聲師父沒理會,喊了一聲謝雲生也無人應。
未承想說一句劍法無恥便得罪師父了,看來這劍法是諸葛同真創的,所以不容旁人詆毀。
她已走到簷邊,顯然是要飛身而下,他情急之下伸手抓她,卻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著那溫度,他麵上一熱,想起方才她拉他出來時的樣子,那時候隔著衣袖,現在毫無遮擋,就那樣握緊了她的手。這樣真切的觸碰,這樣真切的糾葛讓他心中似被溫意澆灌,殘缺的心頓時滿了。
她也是一怔,回頭看他,見他清俊的臉上微有恍惚,眼底籠著一層暗色。
她連忙抽出手,若無其事道:“要說什麼,說吧。”
他看著她,忽然彎了唇角,神色惑人,“師父,你臉紅了。”
謝雲生眼簾顫了顫,攥住險些抬起來探向臉頰的手,哼了一聲,“有什麼好臉紅的,我看你才該臉紅。”
頭一回見她如此直白地泄出心緒,他笑意漸濃,竟坦然道:“是,師父說得不錯,我該臉紅,我也確實臉紅了。”
她啞然失語,頭一回遇見這麼沒臉沒皮的人,他之前分明是那般清傲疏狂之人,怎成了這般樣子。
看來是自己這個師父沒當好,然而更讓她招架不住的話在後頭。
他微抬下顎,笑得頗有深意,“師父難道就不問問徒兒為何臉紅嗎?”
謝雲生忍不住白他一眼,“我問你這做什麼,你想臉紅自然就臉紅了。難道我問你一句,你就給我一錠金子?”
裴行川笑容驟然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什麼叫他想臉紅就臉紅,他是益州街頭變臉的嗎?
更讓人他心梗的在後頭,今日出門身上沒帶多餘東西,連一兩銀子都沒有,更彆提一錠金子了。
她一直盯著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