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這般,江湖上也有諸多人趕來交州,大多都是無名之人,正因無名才想成為四方會的下任舵主。
富貴險中求,他們料定英雄榜上人不敢來,便抱著一絲僥幸來奪這魁首。
可他們失策了,各大門派都有弟子來,似是完全沒有判官索命這樁事。
謝雲生也是意外的,可沉思過後便明白了。越氏寶樓在交州的消息傳了出去,想進樓之人尋不到借口來四方會的地盤,英雄會的召開為他們提供了契機,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元白始遲疑道:“可你一旦出手,一定是英雄會的魁首,那你便是判官勾定的人了,不免太冒險了些。”
裴行川撩起眼簾看向謝雲生,顯然也不讚同此事,謝雲生卻道:“我要的便是讓那判官注意到我。何況隻有我成了這索命目標,才有機會揪出判官,若是他人,怕是性命難保。”
連名冠天下的姬元溪與燕明鬆都丟了命,其他人又怎能活命呢?
如今確實隻有謝雲生奪得魁首才能破局。
旁人不清楚謝雲生的實力,隻知她的遁雲傘厲害。可作為親近之人,元白始於裴行川自然都知道謝雲生的武功有多高強。
可敵在暗我在明,引蛇出洞太過冒險,裴行川想也不想便否決了:“不可。”
在謝雲生沉凝的神色中,裴行川道:“我去參加,我相信我能拿到魁首。”
元白始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去冒險,可他心裡也清楚,若是不揪出那判官,江湖將永遠被陰雲籠罩,人人憂懼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審判之人。
洛陽已亂成一鍋粥,江湖上若也如此,但凡域外人起一絲賊心,大安就徹底完了。
謝雲生望著他,顯然是在思索此事,默了片刻卻道:“我們一起參加,誰能走到最後誰便是那入局之人。”
裴行川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怎麼可能勝過她,她分明是知道他不是輕易妥協之人,便想借此讓他知難而退。
可在此事上,無論多難他都不會退,那便隻有趁這最後幾日精進劍術了。
謝雲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不願在此事上過多掰扯,“我們也去胥泰山探一探,沒準有什麼意外收獲呢。”
這意外收獲自然是指越氏寶樓了。冥羅山殺手心狠手辣,從來不是熱腸之人,捉鬼之舉太過詭異,不免讓人深思背後隱事。
裴行川點頭,元白始卻道:“我就不隨你們一起去了,盧星逸突然閉關著實奇怪,我再去探探,隻願英雄會結束時能尋到玉丹天葉,不要白跑一趟。”
謝雲生理解他為師求藥之心,便道:“去吧,我們下山後就去尋你,若是你遇到危險便發信號,我們會儘快趕來。”
元白始離去後,謝雲生與裴行川騎了馬往胥泰山去。
胥泰山外植有數畝鐵籬寨,隻餘一條進山的小道,小道上還有四方會的弟子把守,不易進入。
若是白天欲進,隻能穿過鐵籬寨,可人若是想靜悄悄鑽過去,渾身怕是要被紮爛,不用被那弟子發現,待血流乾便自行送了命,留在此處施肥了。
那便隻有趁著夜色運起輕功穿過去了,好在如今已是下午,等上一兩個時辰天便黑了。
二人索性尋了棵隱秘的樹,縱身一躍落在了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