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胥泰夜(2 / 2)

自當年離了洛陽後,師父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這些年一直服用草藥,習練的武功也都源自道家,即便如此,也隻能讓他吊著命。

三年前,她正式從少門主成為門主,滿心滿眼都是千機門,幾乎不得空閒,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有人這樣對她。

謝雲生心頭湧出一抹異樣的情緒,稍縱即逝,讓她無從分辨,乾脆邁開步子,“走快些,還要回去休息呢。”

她急匆匆往前走,玄黑色衣衫裹著她逐漸融入暗夜,消失在山道上。

盯著她的背影,他啞然失笑,提著劍追了上去。

才走出幾步,便見一道白影掠過,拂過枝頭往東邊飄去。

裴行川神情一凜,喊了一句謝雲生後才提步追去,謝雲生回頭,夜色太濃,什麼都沒有看見,隻能循著聲音跟了過去。

白影遇樹便隱,仿佛沒有實體,穿林而過,不多時便徹底融進了漆黑的林子裡。

裴行川追到鬆樹林中,舉目四望,一片黢黑,沒有半點異色,不免疑惑。

思慮間,遠處傳來撲通一聲,他運起輕功追去,穿過茂林,竟見一處貼著山壁的小潭。

小潭中立著一道白影,黑發被風揚起,裴行川提劍刺去,卻不想側方劈出一柄彎刀,殺風卷起他的鬢發。

裴行川隻得旋手,彎刀被長劍斬落,砸得潭麵起了三尺高的水花,而那白影早沒了蹤跡。

謝雲生趕到時便見冥羅山殺手與裴行川刀劍相向,紫衣仙望見謝雲生,唇畔勾出一抹譏嘲,“怎麼到哪都能遇上謝門主啊。”

謝雲生看了看裴行川,見他沒有受傷才移開目光,冷聲道:“遇上你,我也覺得晦氣。”

紫衣仙上下打量著謝雲生,又看了裴行川一眼,忽然輕笑一聲,運起輕功掠到謝雲生身側。

謝雲生不由分手便是一傘,紫衣仙險險躲過,麵上笑意絲毫不減,竟道:“你這麼凶做什麼,我過來沒彆的意思,隻想跟你說一句話。”

瞧著她那詭異的笑容,謝雲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誰知她微曲胳膊背到身後,做出一副嬌媚無害的一樣子,眼波流轉,“這下你總信了吧。”

謝雲生盯著她,淡聲道:“有什麼話,說。”

紫衣仙笑意漸濃,驟然靠到她身側,貼著她耳畔悠悠道:“謝雲生,你看起來一副清心寡欲,出塵脫俗的模樣,沒想到豔福不淺啊,玩這麼花,師徒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竟然在你身上發生了。”

謝雲生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一掌朝紫衣仙打去,可紫衣仙話一落便跑得沒影了,立回遠處後甚至還道:“謝雲生,都是女兒家,我可給你留著麵子的,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沒當著眾人麵說她,確實給她留了麵子,可本就是沒影的事,何須她來留麵子。

裴行川自然不知道紫衣仙說了什麼,看著謝雲生陰雲密布的臉便問:“怎麼了?”

風吹得她身上披著的黑色對襟式大衫獵獵作響,這樣的暗夜,她都不知紫衣仙是怎麼看清的,更不知她是從哪得來的歪理。

“沒事。”她說。

紫衣仙卻掩嘴笑了,放肆的笑聲打破了沉肅的氣氛,柳飛音不由看向她,“你吃錯藥了?”

紫衣仙自覺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沒理會他,隻一直盯著謝雲生跟裴行川看。

她本就是紅塵中常客,不知跟多少個男子有過糾葛,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她熟悉得很,一看那大袖衫便覺得不對,再一看裴行川那目光,便知自己猜對了,心情愈發愉悅,“江湖上多久沒出現這樣的風流事了,難得啊。”

聽著紫衣仙這樣戲謔,謝雲生執傘追去。

來勢洶洶,紫衣仙連忙後讓,氣急敗壞道:“謝雲生,都是人,都是女兒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至於嗎?”

謝雲生冷笑一聲,“本就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殺你也不是因為此事,襄庸之時我便說了你會死在我手上,你忘了嗎?”

“慢。”

長笛敲在謝雲生的傘上,柳飛音道:“要打上擂台打,我可是特彆期待與你對決一場,眼下就彆鬨出動靜了。”

謝雲生瞥他一眼,“既然不想鬨出動靜,引來四方會的弟子,方才為何要攻擊我徒兒?”

柳飛音彎唇一笑,語調閒懶,“那可就冤枉了,適才我們追著一道鬼影至此處,遠遠見著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