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的某處平坦之地,生長著一片四季常綠的青竹。
而竹林外緣的青竹,會被係上幾縷彩繩。這是哀弄村的習俗,每季都由哀弄村的巫師進行更換,以求先祖保佑。
祠堂,則在青竹林的中央。
巫溪秀也隻在每季換彩繩時來到此處,而今日正好是她和重河更換的日子。
在看見巫冬九之前,她也沒想過祠堂會以這種方式被打開——隻有犯了族規的人,才會被帶來此受罰。
巫冬九跪在牌位前,背脊挺得筆直。
巫溪秀上一炷香,朝著牌位深深鞠了一躬,“吾代帕在外犯忌,今於先祖前受罰。”
她從旁邊的案堂上拾起陳舊的枝條。
枝條不是從屋外隨處折摘,而是由族內專門的匠工製作。
“巫冬九你可知犯何忌?”
巫冬九垂頭悶聲道:“阿九屢教不改,私自下山,違背族規,任意妄為……”
“不是。”巫溪秀將枝條放入清水中,“你不該私自對常人下蠱。”
巫冬九不可置信地抬頭。
“你身上的氣變了,阿九。”
說著,巫溪秀朝巫冬九落下第一鞭。
巫冬九疼得一哆嗦,掌心瞬時發紅,她忍著淚水看向巫溪秀,“阿曼……”
巫溪秀心下也跟著一抽。
從巫冬九小時起,巫溪秀便將她當作下一任巫師培養。
她對她苛刻、不苟言笑,然重河和其他長老與她不同。他們慣她、任她,讓她成了囂張隨心的性子。
她也知道巫冬九想與她親近,可許是嚴厲慣了,她倒是不知該如何同尋常阿曼一般對待自己的代帕。
“馴蠱人下蠱後,便會沾染上中蠱人身上的氣。”
“巫師能嗅見氣。”
巫溪秀落下第二鞭道:“以往你身上沾染著阿慈的氣,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竟然給那些白丁下蠱!”
緊接著第三鞭落下,巫冬九都有些抬不住手。
“難不成隻許他們戲弄我,不許我戲弄他們。做出那般輕浮之事,我甚至都沒有取他們性命!”
巫冬九聲音有些抽噎,“我做得隱晦,不會有人發現的。”
巫溪秀許是沒想到巫冬九會這般反駁,愣了一瞬後才落下第四鞭。
“巫阿九,你可想過百密一疏。若是他們知道了那是蠱,又順藤摸瓜尋見巫山,來到哀弄村,我們該如何?”
“是等著被利用,卷入風波,還是被殺得一乾二淨?”
巫溪秀閉眼,如下定決心般撂下狠話,“你要做甚,我不管你。可你勿要牽連全村人。”
第十鞭後,巫冬九手已經疼得抬不起來,無力地垂在地上。巫溪秀扔下枝條,頭也不回地離開。
重河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