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想叫沒敢叫,罷了,也許一會兒就消氣了呢?
西北方向,聽姑娘們說有一條最終會彙入天澤的溪流,她有些好奇,便直接去了。
隨著距離的深入,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隻餘鳥鳴燕歌。時不時的有風拂過,打落枝頭的花瓣,飄飄轉轉,上下飛舞。
許羚席地坐在溪邊,伸出手指感受著水流從指間流過的清涼之感,四下無人,唯她而已。
不由地閉起眼睛,儘力放空自重生以來一直不安焦躁的心。
靜靜的,直到頭上傳來滯重感。許羚下意識地睜眼轉頭,但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按住。
餘光中,有一抹黛藍衣角在空中擺動。
許羚心中咯噔一聲,再也不敢亂動了。一股荒誕感充斥腦海,她隻覺得時間突然變的好慢,好慢。
恢複自由的第一時間,許羚抬手去摸頭發,手下的觸感不算陌生,她好像摸到了一根桃枝。
轉頭看去,來人眸光淡淡,不辨喜怒,一襲黛藍錦袍在漫天粉霧中格外出彩,陽光好像給與了他無限偏愛,讓本冷清的人兒增添了幾分暖色。
最讓許羚注意的是來人精致玉冠旁,那斜斜插著的桃枝,隻一眼,便深深印在了心中。
“許侍郎,我替你簪的花,好看嗎?”
好好的一句問候被某人壞心眼的弄成了調笑,許羚忍不住笑出了聲,眉間的愁緒淡了不少。
言祺祀無意識地摩擦著手上的扳指,連日裡被夢境影響的情緒頓時平靜了不少。他看著許羚笑的臉上慢慢泛起粉意,倒真覺得人比花嬌。心裡不受控製地冒出一個想法,他想看看許羚女裝的樣子。
“殿下,你怎麼好端端地插上花啦?”
笑完後,許羚恢複了冷靜,她麻溜地起身,整理好著裝,對著麵前的人詢問道。
在剛剛起身的時候,她發現趙公公幾人就在言祺祀身後不遠處,他們頭上也都插著根桃花枝。
“既是花神賜福,為何要分男女?”
許羚知道,言祺祀是認真的,但就是因為這份認真才讓許羚心中隱隱不安。
前世,他是不信的。他連寺廟的門都不願踏進一步,隻願在山腳等著她下來。
“您說的對,神明賜福,眾生平等。”
許羚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花費過多的時間,在說完這句話後,她便閉口不言。
言祺祀感受到了她的抗拒,雖有不解,但也沒這個意識去問,兩人默契地轉移了話題,聊起了稅款一事。
“明日我們便出發去往崇州。”
“額,其實不用。”許羚有些心虛,畢竟這算是她自作主張,誰能想到霽川王這麼快便妥協了,她連後手都沒用上,現在隻能改變計劃了。
對上言祺祀詢問的目光,許羚將送信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再補上了自己的想法與後續安排。
沉默在兩人之間悄然蔓延,言祺祀是沒想到許羚會這般大膽,竟打算讓兩王見麵來個一網打儘。許羚知道以言祺祀的性子大概率不會否定她,但今生與前世不同,她不敢太過肯定。
“既如此,那就這般做吧。”言祺祀的話讓許羚大鬆一口氣,但氣還沒鬆完,一個“但是”又讓她的心受到了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