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口(2 / 2)

當烏鴉咬碎月亮 見煙 5941 字 3個月前

林池安胸口發悶,一邊思忖現在年輕人都不睡的嗎,一邊接過手機開免提給對麵的人淡聲道歉:“不好意思,打錯了。”

男聲低沉,良久才回話:“汪琳在你旁邊嗎?她現在還好嗎?”

林池安看了眼汪琳,小姑娘這會兒又坐到地板上了,正抱著膝蓋抽氣。

她心口也像灌了水,強撐著精神幫她斷舍離:“在的。太晚了不該打擾了,再見。”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汪琳這下終於消停了,一個人沉默著上床睡覺,留個單薄的後背給林池安。

夜色朦朧,站在床下拿著手機的人僵直很久。

其實林池安倒有點羨慕汪琳。羨慕她可以歇斯底裡地發瘋,可以不顧一切地撥號,羨慕她可以借著酒意展示自己的不甘心,渴望回心轉意舊情複燃。

她連這份勇氣都沒有,當時和陸聿哲分手後,還是他首先來聯係自己的。

那是她來到羊城的第二個周六,陶枝然跟她打視頻要給她看裝修完畢的嶄新貓咖,沒想到電話剛接通,屏幕上顯示的卻是陸聿哲的大臉。

這人就是奇奇怪怪擅長劍走偏鋒。

隻見他宛若沒事人,依舊張揚肆意,蓬勃灑脫,滿臉無所謂,還“嘀嘀嘀”地哼著《小螺號》。

看到屏幕上啞口無言的她,陸聿哲也隻是輕微挑眉,語氣輕鬆:“誒?通了?那去收個包裹。”

林池安愣住,動作也慢吞吞的,想向他解釋自己換號碼的事情。結果下一秒,門鈴便響——

是一束勿忘我,與粉玫瑰搭配在一起,色彩飽和度低的包裝紙舒展,枝椏從底部漏出一點,插在馬克杯裡的時候豔俗地可愛。

這是陸聿哲送給她的,無用但浪漫的喬遷之禮。

後來林池安才知道,她新家的地址是陶枝然透露給陸聿哲的。

至於代價,她隻記得好友抱著貓倚靠在“枝枝”那麵花牆上,眯眼笑得神秘,說你去問他啊。

陶枝然的表情那樣自然,她嫻熟地逗弄她,樂於看她因為陸聿哲的事情臉紅,仿佛根本沒把兩人的分開當回事。

隻有林池安知道,為了維持分手後的這種安然與平靜,她咽下了多少。

林池安和汪琳前一天睡得太晚,差點沒趕上回去的飛機。

還是甲方爸爸開著那輛商務車送他們去機場,經過大半個月的殊死搏鬥,兩方人馬終於在工作完成的這一刻握手言和。

林池安依舊做鴕鳥,戴著黑框眼鏡站在人群偏後的位置,慢悠悠打了個嗬欠,歸心似箭。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李姐大發慈悲給大家放了個小假,在工作群裡通知這場休息可以持續到五一收假,還發了個群紅包。

小群裡瞬時表情包亂飛,汪琳感動得都要哭了。她攥著林池安,垂著眼袋哭訴:“嗚嗚我要回我爸爸媽媽家補覺,然後讓他們給我大補特補!”

林池安手臂生疼,敷衍地笑了下,用另一隻手扣鍵盤給白依心發消息問折頁映畫那邊結束了沒。

【早就結束了,上周五全部工作做完之後,他們財務總監帶著幾個小主管還請我和曹媛去吃了飯。】

林池安的傘在行李箱裡不好取,她冒雨打了個出租車,上車後報了折頁映畫的地址,用衣袖擦掉屏幕上的雨滴,咬著下唇緩緩問:

【三水也:那他們總裁呢?】

陸聿哲本人要爆炸了。

他知道林池安心思敏感細膩,因此後悔清明那天就不該把她一人放在家裡。可是他爸他媽打電話讓他必須回去給爺爺奶奶奠盞酒,他隻好將她送去陶枝然那裡呆了半天。

吵架那天晚上林池安可能受了點刺激,所以那些話他挑著聽了些,也思來想去失眠到大半夜,大概確定了以後在哪些點要多多注意。

第二天他大清早出去,開車橫跨大半個城區給她在老城根底下的早市買和著棗泥的甑糕和裹著紅豆沙的驢打滾。

林池安是江南人氏,向來喜歡吃這些糯唧唧的東西,他大學時就給她買了好多次。

陸聿哲提溜著東西上電梯時還打了幾遍腹稿,想著該說什麼才能讓她不尷尬,緩和緩和兩人過度緊張的關係。誰知道一開門,嘿,人不見了。

洗衣機還工作著,裡麵扔了兩件他給她買回來的衣服。

其實他第一反應是有點慌的,怕她再次縮回烏龜殼裡可憐巴巴地逃走,這樣的話兩人在一起的進度可就得再拖拉個一年半載。

他將東西放上桌麵,正準備打電話問問什麼情況,早睡早起的口袋聞到香味立刻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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