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肯定有不少人好奇他傷的真假,你守好他,如果太醫允許他見人,那你晚上便帶我去看看他。”
西竹是小時候被她從人牙子手中買下的,她爹說西竹根骨絕佳,是不可多得的練武的好苗子,便一手將他調.教成了她的護衛。
對於西竹,江念十分放心。
西竹領命後便退下了。
在走之前,他先去山下將守在馬車邊的春梅拎進了寺廟,囑咐她照顧好主子後才閃身潛行至廉黎安所處的屋子外。
江念等得心急,坐立難安,恨不得立馬到晚上。
直到永安侯夫婦得知她身體不適匆匆趕來時,江念才轉移了注意。
她問起一件事,“爹,刺客來的時候你去哪了?”
她扁著嘴,有些後怕。
江漢甄撓了撓頭,被一旁的永安侯夫人拍了一下,才道出緣由:“爹去尋主持,為你求了道批命。”
“批命?”江念不解,“要這個乾嘛?”
蘇玉靈又錘了人一下,覺得他跟孩子的解釋遮遮掩掩的,隻好自己開口補充道:“念兒,你的身份始終是個隱患,不暴露便罷了,如若哪日被人識破身份,這道批命便派上用場了。”
“你莫有後顧之憂,爹和娘會保護你。”
江念鼻頭一酸,好險哭了出來。
她一定會小心的。
她的身後還有父母,還有江家。
她絕對要在皇位之爭中保護好她在意的,以及在意她的所有人。
艱難捱到夜晚,江念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西竹單膝跪地,向江念稟告後來發生的事。
“太醫離開後,二皇子帶人守著廉公子,屬下怕被發現便沒有靠近,隻知道在廉公子的堅持下,二皇子帶他回到了京城。”
江念追問:“他現在在廉府嗎?”
廉家當時被抄家,宅子也被收回拍賣,還是連璟博托關係重新將其買下的。
“嗯,”西竹點頭,“二皇子方才準備回宮,屬下便趕了回來。”
“主子若想見廉公子,需得儘快了。二皇子離開必會帶走部分守衛,趁混亂之際屬下可帶您進入廉府。”
江念為了晚上方便行動,自清昏寺回來便換了身衣服,聽完西竹的話,她當即道:“走吧,速去速回。”
“是。”西竹站起身,攬住江念的腰,低聲道:“小姐,冒犯了。”
他這時候又記起世子是女子了,但沒有外人時,相比小姐,西竹更願意稱呼她為主子。
江念無所謂,先前她扮做男裝時便時常在闖了禍之後央著西竹帶她逃離現場。
而西竹一向聽她話,會板著臉無奈地拎起她躲避夫子的追殺。
現在他采用這麼溫柔的方式,江念更多的是不習慣帶來的彆扭。
隻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江念很快便忽略了這點彆扭,一路上憂心忡忡的,極為擔心廉黎安。
待他們抵達廉府時,連璟博還未離開,西竹帶著她隱在稍遠一些的屋頂上。
江念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明亮的燭光將連璟博的身影投在窗紙上,他規規整整地立著,影子卻扭曲著搖晃。
連璟博表情難掩苦澀,“你還在怪我嗎?”
“那把刀刺過來時你明明能躲。”
廉黎安平躺在床上,唇色蒼白,他緊閉著眼,濃密而纖長的睫毛隨著他眼珠的微動而輕顫著。
廉黎安聲音虛弱,語氣淡淡道:“殿下,我從未怪過你。以及,你知曉的,那把刀我不能躲。”
在看出刺客並無刺殺的意圖時,廉黎安便明白了他們的打算。
若非這道傷,連璟博今日便被會潑上自導自演的汙水,更使皇帝厭棄。
所以在那把刀刺過來時,廉黎安主動撞了上去,甚至故意讓它偏了偏,離心臟更近了些。
“有了這道傷,想必近日不能再去當值了,武王的打算自然也淪為泡影,此舉多得,我自然不會躲。”
“……”
連璟博沉默良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告訴本殿,那把刀刺過來時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自稱本殿,顯然是要用身份逼人說實話。
廉黎安無聲表明自己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