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嫂嫂,哥哥已經去了,有關他的一切,都沒必要再提了,你說是嗎?”
她解了長久困在心頭的疑問,此時便翻臉不認人,換了副態度。
廉黎安知曉她會這樣,語氣不帶停頓,繼續道:“那便不提了。”
他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沒了以往見麵就掐的針鋒相對,江念有些不習慣。
他聲音冷淡到了極點,便顯得分外堅定,
“看在昔日情分上,我提醒江小姐一句。你不該插手鹽製的,人人都盯著永安侯府,你不低調行事,反而如此張揚。”
“當真不怕招來禍端嗎?”
“嫂嫂這時候說話怎的客氣起來了,”江念將懷中團成一團的信掏出展開,“不是要我‘休要插手’?”
廉黎安沒再解釋。
如果江念沒來,見到這份信後,以她的驕傲,以後斷不會再來找他,他也不會多嘴。
但她來了,所以他才坦白。
“鹽場的事你不必再插手。”
“到此為止了,江年。”
江念的臉沉下來,冷笑出聲:“廉公子行事如此霸道,早早拿出這幅樣子,想來京城諸人也不敢將你強行綁去,逼你同我行合巹之禮。”
廉黎安本不欲提及這件事,江念提及,他這才道:“你確實聰明,能夠在幾個勢力之間遊走,尋求平衡。”
“可你不懂人心。”
且時移世易,人心易變。
“權術靠的是對人心、人性的把控,江年,你太天真了。”
廉黎安目光淡淡,聽完他的話,江念卻覺得臉上熱得生疼。
廉黎安說的沒錯,她確實天真,對人心把控不足,甚至有些自傲,所以才會識人不清,看不出卓耀和鳶兒對她的隱瞞。
她感到難堪,咬了咬下唇。
可她重來一世,不就是上天予她的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無論是自己的短處還是如何,她既已決心入局,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勢必要抓住機會,為江家和她取得更好的未來。
江念目光逐漸變得堅定:“我會試著去看清的。”
她看向不為所動的廉黎安,說出了一點自己內心的想法:
“早在知道那杯酒有毒的時候,我便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過去的。”
不如主動出擊,讓自己掌控局勢走向。
廉黎安眸光明明滅滅,江念一時竟有些看不透他。
“……不”他聲音有些澀然,很快又恢複正常“江年,你還是不明白。”
權力是個無底的泥潭,任何人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證自己不被其吞噬。
他油鹽不進的態度讓江念失語,想要開口辯駁,可燭光下,廉黎安的樣子過分沉寂,削瘦的側臉蒼白,燭火暖焰也不能使他多一分暖意。
江念想起了廉黎安的身世。
將軍之子,大伯官至左相,小姑更是貴為中宮。
他的身份本來是人人豔羨的貴公子。
可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一切都變了。
三年前,左相被汙私結黨羽,意圖謀反,皇帝震怒,廉家上下男丁斬首,女眷發賣為奴,丞相夫人不堪受辱,攜女自絕於牢中。
他的父母是駐守邊關的將士。
父親驍勇,母親善智,一文一武帶領玉川國的將士們所向披靡,立下了汗馬功勞。
知道這件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