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終於不會再錯過了。
係統感受了一會兒她的雀躍,憋了憋,沒忍住道:“孟忍冬是答應了你安排……但又沒說是第一天,你這樣熬著也不是事兒啊?你就不想以最好的、最精神的麵貌去見司恬嗎?”
紀愉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然後破天荒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形象,從食堂去到最近的教室裡,對著鏡子很認真地敲了敲自己的模樣,果然發現淡妝下很淺的黑眼圈,還有稍稍出現一點細紋的頸部肌膚。
她拿出吹毛求疵的態度對待自己的這張臉,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活得這樣粗糙那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之後,下意識朝係統求助:
“怎麼辦!我這!我這怎麼辦!”
“我就今晚多睡一會兒會有用嗎!”
這時候的睡覺在她眼裡又變成了近乎靈丹妙藥的功效。
係統歎了一口氣,心道這暗戀中的女人真是……
它用一種教導主任般的語氣回答:“你現在立刻回宿舍睡覺,我保證!你和司恬見麵的時候,一定是光彩照人的。”
紀愉將信將疑:“真的嗎?”
係統重重地:“嗯!”
然後它就發現以前這勸那勸,怎麼都不肯改掉熬夜習慣的人,竟然真的乖乖回屋,哪怕睡不著,也保持著躺在床上的乖巧睡姿,神情虔誠地像是在做什麼祈禱法事。
還是係統用一張美夢卡,讓紀愉陷入了舒適的睡眠裡。
……
“這個節目也是當下熱門的節目,不過導演喜歡設計一些為難人的關卡,可能會讓你們過得稍稍苦一點……”
次日。
來到綜藝節目組的紀愉又跟孔如繁碰麵,聽見她絮絮叨叨地在旁邊給自己科普這次綜藝節目的內容。
但她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麵。
如今一行節目嘉賓被拉到了風景優美、但是人跡罕至的小鎮上,紀愉卻總是去盯很遠處的一個早點小店外麵的木桌——確切地說,是木桌上的一本雜誌。
那雜誌高高立起來,封麵是一個穿著紅裙子,妝容十分妖冶的藝人。
哪怕隔著這老遠,無法將封麵上的細節複刻出來,紀愉也知道,這雜誌正是自己之前在B家拍的,她聽著耳邊的聲音,卻一個字都沒裝進去,隻是發愣地看著那本豎在桌上的雜誌,無意間打斷道:
“我的雜誌……出了嗎?”
孔如繁一頓,麵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對!今早開始發行,我已經用你的微博號配合宣傳了,瞧我光顧著跟你說新節目的事情,把這個給忘了,那邊實時統計了第一個小時的銷量!你猜多少!”
紀愉喉嚨動了動。
卻一個數字都吐不出來。
她其實是想問,自己的雜誌有這麼火熱嗎?居然在這樣的小鎮上都第一時間有賣?
可是話還沒出口,她就見到那雜誌放下之後露出的人影輪廓。
隔了那麼遠——
晨光足以模糊很多景象。
故而紀愉看得非常使勁,甚至不舍得眨眼睛,隻為了能將那身影看得熟悉、再熟悉一點,對方似有所感,也朝著這邊張望而來,很快鎖定了人群裡的紀愉。
隱約間,紀愉覺得對方似乎衝自己笑了。
表麵上隻橫亙著這幾十米的距離,但紀愉卻知道,她們之間隔著的是經年的歲月。
四年了。
紀愉在心中歎了一聲。
她們終於再度相逢。
此刻正是導演在等節目大咖的時候,各自的藝人都跟著經紀人在旁邊,吃早餐的吃早餐,交代流程熟悉節目的,什麼都有,淩瀾甚至跟著她的經紀人跑去旁邊問鎮子上劃船旅遊的價格,儼然真出門旅遊的模樣。
紀愉與司恬對視了幾秒鐘——
隨後,她一言不發地朝著對方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風兒吹過了她的臉頰和頭發,好像也聽見了她滿腹的思念和悵惘,於是同她打了個照麵後,又到了她身後,推著她往前走。
暗巷裡。
孟忍冬站在青苔遍布的石板路上,通宵的疲態再難掩住,她看著紀愉朝著司恬的方向奔去,卻不忍心看她充滿希望、又落空期待的模樣,她匆匆彆過臉,對後麵撐著傘給她遮陽的張叔說:
“走吧。”
張叔看她眼底的疲憊和絕望,看著她昨夜坐了上百公裡的車出去,半夜找人對峙當年的事,今早又坐了上百公裡的車趕過來,一麵在車上跟司恬溝通,一麵繼續翻七年前的檔案,直到這一刻,都沒有歇息過一點。
好不容易來,見了紀愉一眼,如今卻一聲不吭又要走。
儘管不知道她和司恬、還有紀愉之間那紛繁複雜的關係,但張叔卻能看出來,孟忍冬是喜歡紀愉的,所以他有些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孟總……不去跟紀小姐打一聲招呼嗎?”
不想讓她知道你都為她做了什麼嗎?
孟忍冬似是聽出他的潛台詞,有些倦怠地輕輕搖了搖頭,她停了一下腳步,像是想回頭,再去看一眼在日光下奔跑的身影。
可她忍住了。
隻輕聲道:“不了。”
張叔聽見她說:“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肯定就是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見麵了啊啊啊啊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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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g yao ping lun,qiu qiu 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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