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二人落座,陳晨微一點頭徑自開口,正色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陳晨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隻是一個遊曆世間的過客。”
“我知道二位的身份,大宗師葉流雲,監察院三處主辦費介。先說好我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閉關已久,隻是想從二位口中了解一下當今的局勢而已。”
葉流雲與費介聽聞陳晨所言,皆是麵色肅然,並沒有立刻接話。
能夠如此快速的平靜下來,皆因兩人都不是普通人。
費介身為檢察院三處主辦,經曆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心智絕非常人可比。而葉流雲身為一位身處世間絕巔的大宗師,更沒有多少事能讓他為之失態。
短暫的沉默之後,費介褐色的眼眸微微閃亮,開口道“少年…閣下,既然你說的直白,那老朽就與你說道說道。反正這些事隻要到了有人的地方,隨便打聽便能知道。”
“首先是我慶國,國力之盛蓋壓天下…”
…………
時間緩緩流逝,暮色漸明。一縷晨曦悄然升起,海平麵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這大半夜的時間,葉流雲一直在半閉著眸子養神,基本沒有如何開口,都是費介與陳晨在一問一答。
以費介的出身,他能知道的消息幾乎就是全部。若是他也不清楚的事,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會知道。
晨光中,閉目養神的葉流雲睜開雙眼看向陳晨,問道“如今天下即將一統,反倒是最不平靜的時候。不知閣下接下來打算要去哪裡?”
陳晨想了想緩緩起身,直麵著那一輪初升的驕陽,淡淡道“既然慶國的亂子已經壓下大半年,想來招降東夷城也快提上日程了。那趁四顧劍還沒死,我想去看他一眼。然後,說不定會去慶國見見那位詩神小範大人…”
費介忽聽陳晨說出小範大人四字,神情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葉流雲忽然長歎一聲,神情滿是愧疚之色。
“半年前,我與陛下在大東山上聯手,偷襲了四顧劍與苦荷。說起來也是小人行徑,當為人不恥。可我首先是一個慶國人,現在慶國的立場上,於民族大義來說,我為國殺敵無愧於心。”
“可在個人情感來講,同為大宗師卻要出詭計偷襲,我心中有愧…”
陳晨可以察覺到,葉流雲的一番話乃是發自肺腑,並非惺惺作態的偽聖之詞。對此,他也不好從中指摘什麼,畢竟隻是萍水相逢的初識。
“此間事無關對錯,反正都已做過,葉宗師就沒必要再去多想了。”
“嗯…說得不錯。”葉流雲應答一聲,又自低聲說道“事後我修養了月餘,然後便跟費介一同出海。路過東夷城時,悄悄去看了看四顧劍。那時我就想,我倒是希望四顧劍能儘量活下來。”
“上個月,我與費介來到了西洋城邦。在這裡一方麵可以開闊視野增長見聞,另一方麵,也是試圖在西洋人的法術中,如苦荷那老家夥一般,悟出可以療傷救人的辦法。可惜,一無所獲。”
言罷,葉流雲便看到了陳晨臉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乾咳一聲說道“四顧劍那白癡的劍可不是好接的,我身上的外傷早就恢複了,可雪山氣海受到的創傷總是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