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在那些流言中陳晨與費介、葉流雲在西大陸的相逢相識,竟是也被漸漸的傳了出去。
是以在返回慶國京都的一路之上,費介起初聽著監察院線報傳來的種種小道消息,隻覺得毛骨悚然。
總有一種隻要自己前腳進了京都城,後腳就會被皇帝陛下派來的五百刀斧手圍捕捉拿,最後再來個大卸八塊的淒慘死法。
可數日過去之後,費介反倒是想開了。心道是老子引著陳晨入世的又能怎麼著?
隻要靠上了這座大山,不管他以後會去哪裡,還會不會再在世間露麵。任誰想要動自己,都要多想一想。
所以費介的結論就是,巴不得消息傳的更快更遠更長久。反正這件事情傳開對自己沒有壞處,也可以說是利大於弊,這筆買賣不虧~
想通這點之後費介便不再揪心,徹底的放鬆下來。就在這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吃了睡睡了吃,便似一個混吃等死的閒漢一般。
馬車前門的小窗被輕輕拉開一截,那位駕車的監察院密探露出半張臉,恭敬的說道“院長大人,咱們已經上了官道。再有五十裡,便能抵達京都城東大門。”
那人彙報完畢,便又拉上窗子,徑自專心致誌的去趕車。
陳晨隨意的看了看範閒,見他那副悠哉悠哉的懶散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知道範閒是在犯愁怎麼麵對南慶皇帝。心道“這種家事兒,外人不管幫哪一方,最終都難免會落個裡外不是人,還是你自己操心就好了。”
陳晨收回視線,微微眯眼看向前方。一縷神識穿透馬車向著遠方延伸,看到了京都城東大門前的情景。
然後他微微挑了挑眉,手指在膝上輕輕摩挲著,眼中微顯異色。
“範閒,前麵有幾個人在等你。看來你想帶我先回範府和監察院,救治你媳婦和陳萍萍的計劃,要暫時泡湯了…”
範閒與陳晨相處多日,以他的思維模式也早就接受了修行者的神識念力。知道陳晨必然是看到了什麼,當即低喃道“等我?要阻攔我進京嗎…”
“不,不是阻攔。隻看你在慶國的身份地位,又有幾個可以阻攔你的。她們是來迎接你的,當然也有彆的意思。”
“不過你也彆急,反正馬上就到。見了麵你自然就清楚了。”
範賢聞言神情一滯,現如今放眼天下,著實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對自己指手畫腳。除卻那些至親好友,自己都可以不予理會。
又或者,是那位皇帝老子派了人來堵門…
若是慶帝要見範閒,無論是從父子還是君臣方麵來說,他都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最起碼,在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之前,範閒還是對慶帝保留著一份複雜又糾結的尊敬。
範閒知道既然陳晨開口了,那肯定不會有什麼錯漏。他可以想到,無論自己此時要轉向去往哪座城門,隻要還是打算進入京都城,那麼必然就會被皇帝陛下的使者攔住。
想到此處,範閒輕輕歎了口氣深深的沉默下來,雙眉緊皺很是憂鬱。
寬大且舒適的馬車,在官道上快速的飛馳著。因為道路的平坦,縱使馬兒跑的再歡快,也幾乎沒有起任何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