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如此這般想著,麵上卻依舊掛著笑容,微微搖頭做出一副無謂姿態。
“世事無常,誰又能算儘諸般變化。既然發生這種事,那想來必然是天意使然,自有它的道理。也隻能說是天意如此,怪不得人。”
陳晨的目光似無意的掃過慶帝,見其那一副誠摯的神情,不禁有些心中暗笑。慶帝這說法頗有主動示弱的意思,更有把人比作天的拍馬恭維之意。
此時無論眾人心中作何想法,場中的氣氛已經緩和,看似有了幾分融洽。
範閒早就已經有些等不及了,趁著這個機會悄悄起身,伸手將還在火爐邊燒水的林婉兒給拉了過來。
然後他很是歡喜的對林婉兒說道“婉兒,快來見過陳哥。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給請過來,讓他給你治病的~”
林婉兒聞言不禁心中微顫,自她嫁給範閒,已不再是那個足不出戶的相府千金。外界的諸多大事瑣事她都有細心的收集,自然知道有關陳晨的傳聞。
想到剛才聽到陳晨親口承認救活了四顧劍,林婉兒知道隻要對方肯出手,自己的癆病必然能夠痊愈。
林婉兒自幼家教甚嚴,長久養成的習慣令她沒有喜形於色。緩緩向前幾步,規規矩矩的斂衽行禮“林婉兒見過陳先生…”
“不必如此客氣~”
陳晨含笑應了一句,然後瞥了眼範閒,刺了他一句“看看你媳婦嫻靜貴氣,哪像你這般沒皮沒臉。”
範閒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你可是我家裡來人,我還要什麼臉~”
話音落罷範閒神色一正,滿是希冀的催促道“陳哥,要不你先看看婉兒這病吧!”
隻是短短幾句話,卻是令場間之人都看出,範閒和陳晨的關係似有些不一樣。
尤其是慶帝費介以及陳萍萍,他們三人對範閒從小到大的經曆知曉的一清二楚。可任他們怎麼想,也看不透範閒是在什麼時候,跟來曆不明的陳晨扯上了關係。
慶帝更是最為費解之人,心中暗自琢磨之前範閒說的所謂家人是何種意思?
若說陳晨是範閒的家裡人,那又是哪個家?範家還是皇室?
可無論哪一方,慶帝都不曾耳聞有這樣一位近乎非人的存在…
再看範閒,他在開口之際伸手輕托林婉兒的手臂。林婉兒也當即會意,隨之抬起小臂,拉動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
“用不著探脈,那那樣太慢了。”陳晨輕語一聲,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伸手給林婉兒號脈。因為他不需要這種方式,隻需神識一掃,便能將之看個通透。
陳晨念動間以神識掠過,掃視林婉兒的同時,也覆蓋了陳萍萍的身軀。
然後他眉頭微挑,稍有意外的發現,陳萍萍的雙腿雖然已經殘廢了幾十年,骨骼與經脈卻都隻是略有萎縮,並沒有如朽木般枯槁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