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萍萍要忍受的痛苦,雖達不到四顧劍當日的程度。也稱得上是個人物,算的上是一條硬漢…”
陳晨望著陳萍萍暗自點頭,心中又補了一句“嗯,以前不是…但以後是了…”
足足又過了十幾息的功夫,骨碎與重組聲響漸漸平息,最終徹底的消失。
陳萍萍本就白淨的臉龐變得更加蒼白,他臉上還掛著一絲意義不明驚愕神情。徑自失了神一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費介距離陳萍萍最近,且這些年來也一直是他在照顧陳萍萍。此時立刻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近前,在陳萍萍的膝蓋大腿股骨之間一陣摸索。
忽然間,費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很是古怪。
費介心有疑慮甚至在懷疑自己的判斷,於是他伸手試圖給陳萍萍把脈。而陳萍萍陳卻是抬手避了開來,不給費介這個機會。
兩人的視線觸碰到一起,費介看到陳萍萍眼中傳遞給自己的肯定神色,麵上的神情越發的怪異,以至於眉梢眼角都不自覺的抽動起來。然後他咧開嘴,意有所指的說道“恭喜陳院長康複!”
陳萍萍扯了扯嘴角,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他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他雙手一撐輪椅的扶手,就這麼四平八穩的站了起來。
監察院院長陳萍萍雙腿殘廢二十幾年,是為天下皆知之事。如今不過片刻工夫便站了起來,對場中諸人來說,再多的傳言,也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眼前所見的一幕,比所有的傳言加起來都要令人心神搖曳。這也更加襯托出陳晨的不凡,直觀的闡述了什麼叫做神秘與強大。
便是自持帝王心性,可萬事安忍不動的慶帝,此際也不由自主的,自高榻上站了起來。
陳晨的手段在普通人看來雖然玄妙無比,但限於認知與想象,也大多會歸咎於神醫。但在慶帝這位大宗師的眼中,所看到的卻是不同。
個人實力越強,身處的層次越高眼界就會越廣,能看清的東西就更多。
慶帝十分的清楚,這已經不是醫術的範疇,根本就是遠遠超出了人類能力的力量。這是他不曾達到,也從未想過的境界。
若說之前,慶帝還有一份僥幸,覺得自己與陳晨以命相搏尚有一線生機。那麼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那種心思。
要打碎一個人的骨頭,莫說大宗師。便是一個三歲的稚童手持一根鐵棒,不斷的敲擊之下也能做到。
但若要修複崩碎的骨骼,那種難度何止是千百倍。而且陳晨的出手還是這樣的輕描淡寫,談笑間毫不著力。
有那麼一瞬間,慶帝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他那多疑的性子,讓他生出一個懷疑…
難道說,這一切都隻是陳萍萍與陳晨合謀,做的一個局?那條老狗這二十幾年根本就沒有殘廢,不過是裝模作樣的騙了天下人?
好在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即逝,慶帝想起往年自己與陳萍萍交心之時,曾數次親自查看他的雙腿,那種筋骨碎裂的傷勢,絕對做不了假。
下一刻,慶帝麵無表情的動了。
他一步邁出,身法雖不快,卻如一座山嶽般穩健,刹那間已臨近了陳萍萍身側。一隻手掌倏地抬起,似緩實急的抓向陳萍萍的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