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禪師說罷偷偷望了眼陳晨,低聲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陳晨聞言將手中畫卷反轉,隻見畫卷背麵亦繪有一副圖畫。這副畫卷的正反兩麵,畫的正是陳晨的背影與正麵。
“二位大師覺得我應該叫什麼?”
無相與無色二僧心神俱顫,雙膝一軟便要跪地參拜。一股無形的力量忽的將他二人束縛,使其無法動作。
陳晨淡然一笑,輕聲道“佛家常說眾生皆平等,我也不在意這些虛禮,能免則免,不要再做這些無用的姿態。”
一語落吧,無色禪師與無相禪師頓覺身上的束縛消失,又恢複了行動的能力。
二人未再行大禮,雙手合十齊聲道“少林不肖弟子拜見尊者!”
陳晨掌心湧出一股勁力,將畫卷送回原處淡淡道道“目下少林雖未再入江湖,但寺中高手如雲,他日出世又有幾家可爭鋒。二位大師何出不肖之語…”
無相禪師露出一抹苦笑,說道“尊者莫要我再稱我們為大師,晚輩擔待不起。”
無色禪師麵露愧然之色,低聲道“晚輩入少林也有幾十年光景,忝為羅漢堂首座,對少林昔日的輝煌也有些了解。遙想盛唐時期,有太宗皇帝照拂,我少林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廟堂之上,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便是宋初時期,我少林對朝廷再無影響,但在江湖之上也是泰山北鬥…”
無色禪師說到此處話語一頓,痛心疾首道“再看現下,江湖上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少林!我輩弟子汗顏,愧對曆代先祖,還請尊者降罪責罰!”
陳晨眉頭微皺,少林還是那個少林,但已經變了味道,四祖道信之時,為的是弘揚佛法,廣傳教義。但現在,為的卻是武林中的地位。這是少林的追求變了,還是一代不如一代…
無相禪師比之無色禪師更懂得察言觀色,見陳晨的神情,便想到無色禪師話語中的不妥之處,開口補救道“尊者明鑒,不是我輩弟子追求浮華名利,隻是在當今世道若要弘揚教義,必要有一定的地位。”
“在江湖中若沒有話語權,我禪宗教義在一些門派壟斷的地方根本無法推行。是故你才會有了羅漢堂與達摩院這種鑽研武學和與其他門派交流探討的堂院。”
為自己找借口是人的天性,任何人都無法避免。陳晨對此也不想多說什麼,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罷了。
無色禪師與無相禪師話中的意思,陳晨也明白幾分,無非是想他傳授一些功法。但自己與少林的因果,可以說在李世民那裡已經徹底還清,少林後續的發展與他並無多大乾係。
略作沉吟,陳晨便把這事放在一旁,開口問道“寺中可曾有一位年逾百歲的老僧,自號鬥酒僧。”
無色禪師神色微動,答道“尊者說的可是,昔年與全真道重陽真人賭鬥九陰真經的那位前輩?”
陳晨微微頷首,道“不錯,正是那位。”
無相禪師接口道“鬥酒僧隻是一句戲言,那位前輩正是我二人的師伯,法號天虛。天虛師伯早於二十年前圓寂,至於師伯的年紀我們也不甚清楚。”
“天虛,看來定是他…”陳晨回想起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和尚,如今卻已作古,不勝唏噓。輕歎一聲,問道“他當年在寺中是何職位?可有弟子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