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一語成讖,沒幾年,越之恒就一躍成了王朝的紅人,陛下無往不利的屠刀。
她免不了在心裡考量,爹爹都說心思深沉的人,必定不存在自負。
想起前幾日越之恒還用法器綁自己,這樣謹慎的人……如今送來這些法寶,究竟有什麼陰謀?不惜如此大的代價,他到底在算計什麼?
雲葳實在想不通,但這次也沒讓沉曄把東西拿回去。
她想,既然給了她機會,不論如何也要抓住。
沉曄沒想到雲葳會收下,愣了愣,才帶著人離開複命。
等他走了,雲葳帶著兩個婢女,琢磨鸞車上的東西。
作為禦靈師,雲葳並不精通法器,她發現這些法寶上,大多有一個冰藍色蓮紋痕跡,於是問兩個婢女:“這是什麼?”
白蕊以前並非煉器世家越家的人,也不甚清楚,倒是石斛開口解釋說:“大公子親自鍛造的法器上,都會帶有這樣的印記。”
聽她這樣說,雲葳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放下了帶有蓮紋的法寶,她不敢低估了越之恒,最後隻能在那堆不帶蓮紋的法寶裡,挑了幾件興許有用的。
“剩下的,先收起來吧。”
主仆三人忙活到半夜,石斛才想起來明日雲葳還要成婚,她輕輕呀了一聲,催促雲葳趕緊去休息。
白蕊打了水來,跟著雲葳進入內室,看石斛還在整理東西,她緩緩關上門,來到雲葳身邊。
雲葳覺察異樣,手一抬,掌心的琉璃玉扇抵住她的咽喉,嗓音不複柔軟,淡聲問:“你是何人?”
白蕊沒想到她作為禦靈師,會這樣銳利,法器鋒銳,稍有不慎就會劃破肌膚,白蕊低聲道:“湛小姐,我的母親曾是長琊山弟子,薛雲夢,不知您是否認得?齊長老得知小姐被迫與那賊子成婚,特地把我安排到了越家,幫助小姐伺機逃脫。”
她說這話時,沒了白日裡的溫柔神情,眉宇堅毅果決,又十分冷靜。
細看之下,還能看出幾分英氣來,原來這也是個覺醒了靈脈的靈修。
雲葳沒想到是自家的人,她收了扇子,終於難掩焦急:“仙門的人如何,我爹爹呢,他現在可好?”
白蕊垂下眸子,眼裡沉沉。
山主自然不好,長琊山主仁善,這些年不知進了多少次渡厄淵救百姓,早就沉屙滿身。仙門與王朝一戰,為了保護仙山的人平安離開,長琊山主更是舍棄了一身修為,燃儘靈丹。
因此所有仙山中,長琊山是死傷最小的。
長琊山並不是最厲害、最有底蘊的仙山,但長琊山主,無疑是百姓眼中的神明。
白蕊道:“我們與蓬萊走散了,長老們雖然合力保住了山主的性命,但山主至今昏迷不醒。”
也因此,長老們再想救雲葳和湛殊境,此時也無能為力。
但雲葳此時能聽到爹爹的消息,隻覺比什麼都珍貴。前世她也知道爹爹做出了怎樣的犧牲,心裡擔憂又害怕,但還隻能強撐著情緒,為了地牢中的湛殊境。
儘管知道爹爹這一世恐怕也沒有死,但血親間的牽腸掛肚,又豈能輕易放心?
如今從白蕊口中得知爹還活著,長老們在齊力救治,雲葳終於鬆了口氣。
白蕊望著她手中的法器,蹙眉道:“小姐,如今王城戒嚴,明日你就要與那徹天府那狗賊成婚,你心中可有打算?”
雲葳說:“阿兄和族人還在王朝手中。”
如果他們輕舉妄動,第一個出事的便是湛殊境。
白蕊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棘手,好在她來此之前,長老們也早就商討過要到底如何應對,讓她帶了一樣東西來。
白蕊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指甲蓋大小的玉盒裡麵,有一枚透明的藥丸。
“這是妖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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